我立即把刚刚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到脑后,直起身体追问。
“等你见到他再说”
卡纳里丝毫没有为我解惑的意思,我回想着在厄尔斯认识的每一个人,但怎么也想不到可能的人选,难道是以利亚?不,他不像是做好事不留名的那种人。
…………
夜幕降临后,外面一片漆黑,只有车灯发出的两道光照亮前路,窗外早已不是绿茵茵的草地和灌木丛,而是裸露的地面,像是梭梭树的植物零星分布着,显得土地更加荒芜。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感知太迟钝,艾德伽不知何时坐直了身体,表情有些紧绷,我盯着窗外看了好一会,仔细聆听着声音,也没有感觉有什么异常。
车突然停了下来,因为惯性我的身体猛得前倾,差点鼻子撞上了椅背,枪械组装的声音响起,我抬头看去,卡纳里架起一把重型机枪,对着缓缓降下的车窗往外面扫射。
近距离感觉耳膜都要被震破了,我捂住耳朵往窗外看去,但外面太黑了,车灯照亮的一小片区域里什么都没有,一瞬间我简直要怀疑卡纳里是不是和诺尔一样得了会与空气搏斗的病。
肩膀突然被拍了拍,我转过头,艾德伽递来两个耳塞,我连忙戴上,用口型说了句谢谢,艾德伽没有看我,而是表情比之前更凝重地盯着窗外。
到底在看什么啊,我非常不解。
哒哒哒的声音响了十几分钟终于停下,我的脑海中还残留着回响,卡纳里下了车,艾德伽紧随其后,我默默锁上了车门和车窗,在车灯照亮的范围内,我看见卡纳里手持一把长剑,艾德伽则握着一把长刀,她们各自站在车的一侧,然后,像是武侠片一样,剑光和刀光闪过,物体落地的声音接连响起。
小夜:我来这是干什么的?
小雨:当拖油瓶
为什么我不能打啊,好像躲在她们两个后面的缩头乌龟一样,我忍不住起身,想要看看车内有什么能用的远程武器,突然,砰的一声,一个球一样的东西砸在了挡风玻璃上。
在那个东西滚下车的引擎盖之前,我看清了它的轮廓,椭圆的球体,像是枯草一样的东西缠在上面,在引擎盖上留下了不明的浊液………
是腐烂的人头啊!
小夜:是人头啊!
小雨:是人头啊!!!
小夜:侮辱尸体罪判几年来着?
小雨:这不是重点吧
小夜:人头骨碌碌啊转呀转~荒原的景色真好看~
小雨:这个时候就不要唱歌了吧,还有不要乱改歌词毁我童年!
小夜:人生在世,该认怂的时候还是得认怂
小雨:当拖油瓶也挺好的
靠脑海里的两个小人插科打诨,我暂时保持了理智,一截被削下的断臂砸到了车顶,腐烂到一半露出了骨头的手掌垂落在车窗上方,我抬头盯着看了一会,觉得断臂的主人生前应该是个弹钢琴的好苗子。
“叩叩”
在我的注视下,残留着黑红的腐肉的指节屈起,像是礼貌的拜访者一样,轻轻叩了叩车窗。
小夜:啊啊啊啊它动了!
小雨: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它动了!
小夜:它不会打碎玻璃吧
小雨:现在自杀还来得及吗?
小夜:等等,普通人很难徒手打碎玻璃的,而且这还是一只断手,没有着力点
小雨:啊啊啊啊啊它还在动!
小夜:敬个礼啊握个手~我们就是好朋友~
小雨:不要啊,它多少年没洗手了!
重点是洗手吗,强烈的吐槽欲压下了恐惧,我紧盯着那只断手的动作,幸好,似乎是叩窗的行为用掉了它仅剩的力气,没有得到回应,它的手指很快就无力地垂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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