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梨学着贺严冬教她的方法,用板凳架着伤腿正坐在门口看书,江宏发带着俩孩子风风火火的回来了。
就属江松最积极,一进门看到江梨就冲了过来。
气都还没喘匀就慌着问道:表姐,怎么样了?
江梨合上书,抬头看他,明媚的阳光照得她有些睁不开眼,他说,明天就过来接我。
堂姐,你明天就要走了?江杏姗姗来迟,刚好听到江梨的话,语气里是惊讶还是惊喜,江梨听不出。
江松瞪着眼,焦急得等待着江梨的回答。
看到她点了点头,江松平整的眉间瞬间隆起了沟壑。
这么快就要走吗?
江松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想到这里人太多,就又把话咽了回去,决定等到晚上再找机会说。
江宏发一声不吭地蹲在墙根吸完了整根烟,江梨再怎么说也是他亲侄女儿,是他大哥唯一的孩子,眼看着就要出嫁了,他不说两句,也确实不太好。
于是,他扶着墙慢慢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才走过去问道:你都想好了?
这还是江梨穿来之后,第一次听到她这位亲叔叔说话,他说话声音听起来很奇怪,沙哑粗粝,嗓子像是被火烤过一般。
也或许他就是因为这个声音,所以才常常保持沉默的。
江梨抬头看着他,笑着点点头,嗯,想好了。这么多年,多谢叔婶收留我。
说到这个,江宏发忍不住老脸一红,这么些年,林凤霞是怎么对这孩子的,他都看在眼里,但他从来都没有阻止过,哪怕一次。
说到底,林凤霞说的那些东西,他也怕。
但他也要脸,大队书记带着江梨来的时候,一口一个亲哥,一口一个亲侄女的,他不能说不养。
更何况,他哥根本不是因为意外才走的,而是因为他的操作失误。
这件事他虽不曾对任何人说过,但这么些年他一直深受着良心的谴责,特别是面对江梨的时候。他已经记不清在多少次的梦中,被这孩子用石头砸破脑袋,再也醒不过来。
现在这孩子终于走了,困扰他多年的噩梦,也该结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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