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笑了一下,没说信不信,只说:只是希望她们能过得好点。
他手插进口袋,往柜子上一靠,我妈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人,从小学琴棋书画,我外公和舅舅也惯着她,二十多岁了又天真又单纯,不然也不会让我爸花言巧语的骗走,不过她一直不知道我爸背地里什么样,钟卓也是她走后才被带回来,她一辈子没见过脏事,没吃过苦,算是有福气,只是时间太短。
我姐长得像她,性格不像,一天到晚使唤我,我四岁就得给她端茶递水,那会也不懂,她让我趴地上我就趴地上,给她当板凳。她喜欢小提琴,我就得学钢琴,给她合奏。
但后来出车祸,她也才六岁,就想着要保护我,到头来自己没救回来。
钟然的目光浅淡的落在蓝旗袍的小女孩身上,似是自言自语:走的那么早,我都二十五了,她还六岁,当我妹妹差不多。
他就那么看着出了会神,垂下的眼皮将要撩起,跟着起了个调:要是
季清识忽然上前一步,伸手,温软手心盖在他眼睛上,钟然下意识闭上眼睛,睫毛擦过手心,像细小柔软的针。
他眼前一片黑,指缝里透红光,是被遮住的日光的颜色,好笑道:干什么?
季清识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她只是一瞬间不想看见他眼里浓重的情绪,她怕自己忍不住,可能还有点别的,她自己也不清楚。
感觉你好像很难过。她干巴巴的为自己的行为找理由,即便牵强,也还是执着的挡着他的眼。
我没什么可难过的。钟然语气沉静,没拿开她的手,就这么闭着眼,感受到她掌心的温度。
我没有爸爸,我妈也不怎么喜欢我,但我有外公外婆,也还是好好长大了。我相信神佛庇佑死去的人,也祝福活着的人,所以不要那样想了。
好。他沉默几秒,才回道。
季清识讪讪的松开手,还没移开,他却抬起手,覆在她手背上。手背凸起的骨骼被压住,她从主动转为被动,手心依旧停留在他眼睛上。
季清识。钟然说:我不会的有很多。
无缘无故,他忽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她没有明白,他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钟然松开手,季清识也跟着放下,没了遮挡,两个人的目光相撞,这间房的窗户正对着外面的游泳池和草地,明媚日光下水波粼粼,草叶像玻璃一样迎着光跃动,半片日光斜着照进来,瞳孔都仿佛是透明的。
天光底下所有的都无处隐藏,浓烈而纯粹。
季清识低下眼精,藏起情绪。手中忽然一空,钟然从她手里抽走那本相册。
随意翻了翻,见是自己高中的照片,淡淡的唔了一声,抬眸,看她的目光似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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