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来的是他的副将, 在生死关头拼命护送他回营。
箭矢如密雨汇拢在头顶, 副将忙于混战, 逐渐有些吃力, 手忙脚乱中自己也身负重伤,第五辞在枪林箭雨被颠的吐出一口老血,迷糊间失去了意识。
赵珩大获全胜,举全军之力攻入都城,自他进驻皇宫起, 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下令优待战俘。
像第五辞这样的前朝反军, 不仅没有遭到围剿屠杀,反而深受优待, 得到宫中医官的悉心照料。
赵珩将第五辞秘密安置在城内一户民房中, 召集名医为其暗中诊治。
大齐最骁勇的少年将军如一颗耀眼流星, 短暂地划过天际, 很快又坠落隐入茫茫月夜中。
他的部下如今逃的逃,散的散, 为数不多的精兵也已被朝廷收编, 孤零零的第五辞身边只有一位老卒陪伴。
赵珩倾尽全力为第五辞寻医疗伤, 但不幸效果甚微, 一连几日他都没有任何转醒的迹象。
事关第五辞的去向,世人议论纷纷, 有说他是诈死,也有人说他是逃遁,但要论真相到底是什么,没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消息传至剑南,是从温娴收到一封没有署名的信函开始,她怀着忐忑的心情颤颤巍巍展开纸笺,只见上头赫然并列四个大字,飘如游云,笔画纵横不成章法,可以看出提笔之人的焦灼不安。
辞危,盼归。
温娴垂下眉眼,心里那根弦猛然断了,仓促间将纸藏于袖中,一时失手打翻旁侧的杯盏。
滚烫的茶水哗的倾倒在桌面上,淌过掌心,滴在裙摆,裸露的肌肤红成一片,她却浑然不觉。
第五月瞧见母亲惨白的面容,推了推她的胳膊,害怕道:阿娘阿娘你怎么了?
温娴回神,低头对上女儿关切的目光,一时间情难自抑,哑着嗓子哄道:
阿娘要出一趟远门,去京城看望一位故人,月儿留在家中陪着阿爷阿奶,乖乖等娘亲回来,好不好?
不明真相的小丫头只听见母亲说要外出离家,便哭天喊地搂住她的腰,说什么也不放人离开。
温娴忍着锥心之痛狠狠拨开第五月的小手,蹲下身,与她耐心讲着道理,如此哄了足有半个时辰,等到小丫头点头,才疲惫地喘了口气。
她心急如焚,连行囊也来不及准备,匆匆捆了个包袱,放了银两和几身换洗衣物,牵出马匹,于当夜紧急出发。
温娴的骑术还是第五辞亲自教的,就在三年前,两人初到剑南之时,第五辞爱玩,时常带着温娴出城踏青,兴致来了便嚷嚷着要教她骑马,手把手一点点教导,认真起来毫不含糊。
看似简单的事情,温娴也学了很久,因为愚钝,最后只掌握了丁点皮毛,她原本畏惧,有些不太敢独自纵马,今日也是试着架上马鞍,没想到刚一翻身就找到了当初驰骋的感觉。
温娴忆起旧时的点点滴滴,眼中几度酸涩,握紧手中的缰绳,更加用力地挥舞着马鞭。
胯下骏马似有感应一般,纵身跃起,再次加快速度。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