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虽是带着笑意,语气却一改常态地抱怨起来。
小姐怎么不多睡会儿,反正现在时辰还早。
温娴自来身子骨就不太好,到了冬日里尤甚,即使没有药石不断,却也时时都有补药将养着身子,现下虽已开春,但气温还是较低,抵不住寒意的温娴每日都得多睡上半个时辰,直至辰时方才起身。
可现在不过卯时末,还未到时候,云烟怕温娴困顿,劝着她再多休息一会。
我没事。
温娴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趿上鞋慢慢往妆台边走去,等落座好,才扭头问道:今儿这是怎么了,外头吵吵闹闹的,发生了何事?
云烟拢着温娴发丝的手一顿,想起方才在外看到的那幕,心下欢喜道:有媒人上门,欲意给小姐说亲,现在人已到了大堂,由老爷和夫人接待,许是正在商议着呢。
自温娴及笄那刻起,几乎日日都有媒人上门跑腿,但都被付夫人以各种理由推拒掉了,付夫人乃是温老爷的续弦,并非温娴的生母,对待她自然不如亲生那般疼爱,虽说吃穿并未有过苛待,但寻常的嘘寒问暖几乎从来就没给过温娴。
最初两人就是互生嫌隙,加之后来二小姐温妍出生,付夫人更是连表面功夫都懒得维持,不管不问且不说,日常交流更是夹枪带棒,当着老爷的面伪装得一副主母作派,背对着众人却又丝毫没给过温娴好脸色。
偏偏老爷耳根子软,最吃付夫人哭哭啼啼那一套,三两下就被她哄得死死的,由得其独自在府上兴风作浪。
往日这种应酬付夫人独自邀着媒人喝完两盏茶就作罢,但像今日这般与温老爷共同待客,还好吃好喝地供着,由此可见来人非同一般。
温娴想着,便也没太在意,伸手捧起铜盆里的清水净了脸,拿起旁边小丫头递过来的脸帕慢慢擦拭面上残留的水渍。
她肌肤细嫩,被这粗糙的帕子一搓,脸上顿时涌现出块块暗红色斑点,云烟见状,立刻拾起桌上的润肤膏,小心为温娴涂抹起来。
这些都是付夫人惯用的手段罢了,往自己屋里添置的全是上等物件,而分发给各房的日用则是些次等的用具。
云烟欲言又止,抱怨的话虽没说出口,但一切情绪全显现在脸上了。
温娴好笑似地瞥她一眼,干脆换个话题,逗问道:那你可有打听到什么?爹爹和母亲意向如何?
说到此,云烟顿时来了兴趣,拿出早间探听到的消息,叽叽喳喳就跟温娴吐露出来。
老爷和夫人的意思奴婢不知道,但我听说今日的这个婆子来头可是不小,好像跟什么云烟挠挠头,思忖片刻,才啊了一声,继续道:跟那个侯府有关联,背后许是还顶着莫大的权威。
我早起时听见动静特意出去瞧了瞧,看见那婆子领着人从正门进来,排场可真是不小,敲敲打打惹了半个巷子的邻居过来看热闹,光是带来的见礼就足有八个人挑着,一共四担,奴婢虽未看清里头是何物,但也能猜到其价值不菲。
云烟说得满脸雀跃,可温娴觉得下人们过于夸大其词了,温氏只是一个不甚入流的小门小户,在这满是勋贵的京城中根本就排不上名号,就算温娴貌美,得了些端庄大方的好名头,引了部分官家子弟上门求娶,但那也都是与温家齐名的世家,断没有如此强劲的侯爵权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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