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阵脱逃实在不应是个女子所为,但留大瞿一份血脉在,只等南迁之后再立朝纲,收复山河。
臣恳请帝卿也同臣等一同撤去江南,以待天时。
晏行微滞,随即讥讽道:这怕是刘大人一个人的意思吧,不知李相她们可愿意本宫这样的不吉之人跟着。白绫殉国许是本宫最好的归宿。
这是他唯一的路,亡国帝卿,不用受辱,不需要沦为战利品和被人肆意侵占的玩物。
刘端大恸,俯身跪地道:帝卿...
晏行起身,扶起刘端:刘大人不必再劝,请代我好好照顾皇妹,教她宽厚仁德,福泽万民。长宁在此谢过。
臣,愧不敢当。
长宁还要去母皇寝宫看望,刘大人,若有缘再会。
挽留的掌心只剩一截锦缎轻纱,伴着轻盈的脚步匆匆滑走。
长宁,长宁,天下不安何来长宁。
刘端毅然转身而去。
建安帝在晏行的服侍下吃下了最后一碗汤药。
她睁着眼,浑浊的双眼望着明黄色的床帐顶,天下只有晏家人配用的颜色。
那双眼睛里的儒雅平和逐渐变成了恨意,如利剑般直射向她唯一的儿子。
是你!是你!是你害死了你的父君!是你害的大瞿亡国!要不是你父君拦着当初就该把你溺死!灾星!
晏行静静跪坐在一边受着她无尽的指责和谩骂,无知无觉。
等天边浮现出残红,皇城上响起了丧钟。
百官披麻跪地,哀悼着被她们抛弃的君王。
同天晚上,北方蛮狄一举攻破本就不算牢固的幽都城门,冲进城门烧杀抢掠不绝。
新任魏王领着群残兵败将在皇城口死守到最后一刻,在刀戟相向的混乱中不知所踪。
晏行坐在岚月殿内,殿外宫人们拿着绵帛金银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窜,求着保命。
流云捧来一杯茶和一条洁净无瑕的长绫,双眸含泪,跪下道:帝卿,流云最后再敬您一杯茶。
晏行终究不忍,动容道:等我走后你也出宫吧,能...能活下去总会好的。总会好的,比现在要好...
一杯茶水饮尽,晏行登上了早就备好的矮凳。
白绫裹梁,挂住他纤细脆弱的脖颈。
许是解脱,他眼前突然出现了幻想,视线模糊起来。
他想对着来接他父君俏皮道,他说的全是错的。
作者有话说:
哈哈,发晚了,小罗加快速度呀
第6章 冲击
都说北狄人打进幽都来要屠城示威,周围村子里已经有不少人拖家带口地往南边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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