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君突然薨逝,晏行亦来不及悲伤,抱着那份期待在冷月宫里苦熬了几年。
一只笔,几卷书,恭默守静,养成了如今的性子。
及至十五岁男子成年,他才被放出来赐婚给风头正盛的魏王府,成了魏源的未婚夫。
如今已逾三年。
北境传来捷报,魏王已率大军收复岑山以北十五城。不日便可班师回朝。
晏行略一蹙眉。
几月前魏王军被敌军打得节节败退,靠人墙死守才得以勉强守住黔云关卡口,大瞿的咽喉要地岌岌可危。
一旦突破,怕是就连幽都也要失陷。
大臣们商量着迁都,建安帝却贪恋于幽都繁华,迟迟不决。
后来听闻北方鞑子各部落之间没谈拢,出现了内乱。
坚不可挡的部落联盟登时四分五裂,各自为营。
彼此残杀争抢资源城池也不在少数。
魏希凌窥得时机,逐个击破。虽然死伤惨重,但传到京城来的消息总归是好的。
晏行对内务财政方面的事情还通晓一些,这种行军打仗排兵布阵却已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想来魏王身经百战,不会如此轻敌。
殿内太过寂静,刘端抬眼偷瞧了一眼面色沉郁的男子。
即便饱读多年圣贤书,她也不得不感叹,这张脸真是祸水之相又有几个女人能够抵挡。
靛蓝素色长袍,一头青丝半披半束,以银冠绾固于脑后。未施粉黛,清雅秀美,多一分过浓少一分则寡淡。
玉佩坠在腰间,纤瘦的曲线惹人怜惜,却又不敢近前一步,生怕俗尘亵渎了他。
那便吩咐礼部备足了仪仗,恭迎魏王回京。
是,帝卿。臣这就去安排。
自建安帝与君侍戏耍一病不起之后,六部大臣以及当朝首宰每逢早朝时分便会一齐来御书房向太女晏青蔼汇报政事。自上次晏行当面驳斥宰相李菀关于农耕赋税推行的新政之后,来御书房朝议的人便越来越少,到今天只剩下一个刘端。
对了,刘大人,李丞相今日为何没有过来?
额...这,恩师今日身体不适,托病在家疗养。
这些老臣不愿给晏行面子,晏行从来都知道。
倒是这位刘端刘大人对他还算恭敬。
他闭闭眼,冷声道:还望刘大人替本宫带个话,这天下还是大瞿的江山。如今国情危急,母皇沉疴难愈,幼妹稚嫩懵懂,本宫不过代行几天。若是因着是我理事,托病的托病,请假的请假,推脱不理政要,难不成你们真要让百姓自生自灭,叫大瞿亡国不成?你们的宏图抱负,要为百姓谋福祉的心,为官这么多年难道都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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