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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这一句话,何人看不出皇上的偏袒之意呢?路之言看着皇座上的少年天子,神思飘散,恍惚想起了先帝在时,那时藩王尚是大郑的心头之患,先帝为此殚精竭虑,而路之言也是因一篇藩王为祸的策论进入了先帝的视线。

他们二人一番畅谈之后,互相引为知己,然而那一腔抱负终因先帝的病逝而烟消云散,一场削藩,成全的却是忠王宴云河的威名,世事真是半点不由人。

状告的官员尚在侃侃而谈,更是以摄政王的属官典仪钱立琛为人证,细数宴云河大逆不道之行为。

但有右相的十三宗罪状在前,此时细听的人只不过寥寥,他们想的更多的是,今日定是右相和摄政王决一死战的时候,这些罗列的罪状不重要,重要的事皇帝对这事的态度。

计蕴叙述完路之言的罪状时,无人出列应和,而等状告宴云河的官员话音方落,又有无数朝臣出列,力证摄政王罪证属实,其声势之大,几近占据在场官员总数的四分之一。

宴君熠眼一扫就知为何,这些官员无不是世家出身,之前被压制只能选择蛰伏。

毕竟他和皇叔近些年推行的改革方案无一不是损害他们利益的,有此一日,也在情理之中。

虽然他们的方案看似每次都通过了,但执行的人不还是底下的官吏?到时天高皇帝远,还能管到地方上如何实施的不成?这是当初这些官员的想法。

但他们忽视了一股民间力量,那就是为民会,一年年的兵卒淘汰下来,代表着一年年学成回乡的士兵越多,这些都是为民会的班底,他们开枝散叶,又因为接受过相关教育,对朝廷的政令自然非常上心。

他们自有联系渠道,凡有不从朝廷政令的官员,都免不了被上告,宴云河这些年斩的大官小吏,九成是为民会搜集证据上告之后彻查的。

等他们察觉之时,事情已成定局,只得暂时隐忍下来,毕竟现在的庶民也不比原先好糊弄了。

此时整个朝堂因双方的角力而压迫的人抬不起头,中立的官员都暗道这些人莫不是疯了,难不成还想逼宫?但一群文人还敢当着羽林军的面动刀子不成?

倏尔,他们又想到计蕴状告路之言的其中一条,不正有勾连羽林军吗?一瞬间,冷汗浸透衣裳,心中暗自叫苦。

这么多官员目光灼灼地盯着宴云河,但他却依然端坐不动,仿佛下面的指控于他来说都无关痛痒。

反而是宴君熠冷冷道:“既然如此,诸位爱卿觉得朕该如何处置摄政王,方能平你们心头之恨。”

他们自然听出了宴君熠话里的冷意,但选择今日发难,他们同样做好了准备,并不如何惧怕这位天子的怒火,以后这皇座上坐的是哪个此时还说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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