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十说罢,神神秘秘地凑了过来,眨眨眼睛,问:额娘,您和汗阿玛朝夕相处,难道没觉得?你要是还知道点儿什么,就给儿子透个口风,省得我整日里提心吊胆的,都不安生。
元栖斜眼瞥他,嘴上只道:我能知道些什么?以前还好,现在这情况,谁敢在你汗阿玛跟前议论太子,议论朝政?我只有一句话说给你听,真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给人留一条后路,争储归争储,哪个当阿玛的喜欢看自己的儿子自相残杀?
小十倒也没有失望,他摆摆手,满不在乎道:这个额娘不说,儿子也知道。
元栖眸色微深,低首看着他年轻的面容,道:也不要做那牵头儿的,凡事三思而后行,有些事就如天塌地陷一样,大势所趋,非人力可改,切记不要冲动行事。
小十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四月初,康熙带着诸皇子回京的路上,太子因病暂留半途,康熙特意下旨命以年老乞求退休的索额图前去侍疾,一月之后返京。也就是在这一月之内,数次有人告发索额图与太子密谋篡位,其言辞详细之极,仿若亲眼所见。
京中的官员查案速度如雷霆闪电,索额图归京前一日,从各府搜罗出来的证据文书如雪花一般摆满了案头。
康熙这一次似乎是大动了肝火,在朝堂上斥责索额图议论国事,结党营私,这些年来清算过的,没清算过的罪名被林林总总列了出来,索额图入京第一日,就被押至宗人府囚禁,其子弟党羽,也被追罪罢官甚至处死。
前朝如此,后宫亦不能免俗,太子妃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不便行动,但瓜尔佳氏的内眷还是明里暗里来请安,满人之间姻亲复杂,元栖就算极力筛选,也免不了失误了几回,更别提还有人求到了太后那儿。
第一百零九章
太子外家失势,无论如何都不是一件小事,连一向不关心朝政的太后,都坐不住了。
慈宁宫门口,元栖刚下了辇驾,便和惠妃,宜妃二人撞了个正着,互相见了礼,才往正门去。
惠妃头一个开了口,声音有些急促:皇贵妃娘娘,太后这么匆匆召了咱们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子外家的事儿,不过我觉着,这朝堂之事自有皇上决断,怎么轮得上咱们说话呢?宜妃妹妹,你说是吧?
言下之意,不外乎是自己不愿替太后,替赫舍里氏说话。倒也是,如今储君之位摇摇欲坠,若以立长立嫡论,太子一倒,下一个就轮上直郡王了,惠妃自然巴不得太子和赫舍里家元气大伤,再没有和直郡王相争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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