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慕容欢一双明亮的凤眸,剩下的话却说不出口,这双眼睛里不止是有深深的疲惫还有许多许多复杂的情绪,有不舍有留恋还有浓浓的悲伤。
她说,阿稚,我们都是楚国人,但我们是不一样的,你的家还在楚国,可我的家已经在长陵了,我是回不去的。
我是回不去的,这几个字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血淋淋的刨开了陈念春一直注意到了却一直未曾正视的问题。
人是有取舍的,人获得的一切也是有代价的,慕容欢在王家,倚靠着王勉的这些年供养了她也束缚住了她,束缚她的东西很多,有她对王家这些年的付出,有对王勉这些年的爱恋,有对年幼的孩子的不舍,她做不到也不想离开。
所以慕容欢最后说道,你快走吧,前院拖不了多久的,你快些走。
陈念春曾设想过无数种姑姑会阻拦她的理由和想象过无数种逃离的办法,可没有想到的却是,她也是被姑姑爱着的那个,她在姑姑这里也是拥有者无上的特权与爱的特殊存在。
陈念春为自己曾经的怀疑而难堪。
她几乎是不敢再去看姑姑几乎是疲惫无力的扶在座椅把手上借力的身体,留下一句,姑姑,你也要保重自己,我们终会有再见的一天的。
说罢,她按照着设想好的道路,沿着草木葳蕤的庭院,靠近芭蕉树下钻入了一个不被大部分人所知的狗洞。
府外被黑甲士所包围的消息在特意的渲染之下传播的极其迅速,人人自危的情况下也没有人注意到这里有两个人悄悄的钻狗洞在草木之间游走。
陈念春的衣衫也是早就准备好的,夏天的衣衫轻薄,她的衣衫是由两层缝制的,外衣翻过来,就是平平无奇的一身朴素的棉布粗衣,裙摆则是早就一层层的叠好缝在衣衫里的,如今只需要脱去身上的这件,在将叠缝的粗布裙摆线拆开散下来,就是截然不同的一身打扮。
桃红的衣衫也是差不多,只是款式和颜色变了一边,换完衣衫,利落的将陈念春发髻上的首饰珠翠摘下往湖里随手一扔,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然后桃红便牵着陈念春的手腕一路在府里的各个角落里窜,穿过这座假山,再通过这段布满了杂草和花朵的草丛,她们本该看见一个掩盖在荒草之下的狗洞。
可是
这个桃红锦玉皆来探查过无数次的地方,这个狗洞被堵死了!
桃红的手指蹭了蹭狗洞上掩盖的石灰和并没有干透的泥土,这个洞最早也是昨日填上的
昨日?陈念春压低了声音问她。
桃红的脸色有些凝重,她在思索着强行破开这个狗洞的方法,但想了想还是有些遗憾的说,这个洞还未完全干燥,破开这个洞并不难,难的是不惊动其他人,对面说不定就有来回巡逻的黑甲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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