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春点点头,不再坚持。
两人一同出了茶楼,已是燃起灯火的茶楼前,一个向北一个向南,匆匆分别,看着她的背影,陈念春轻声吩咐绿藻找个小厮送范予嫣回家,千万注意别被她看见。
这些日子的相处,不说全部,对范予嫣的脾性她也算是了解了七八分,她这个人最不喜亏欠特别是对她这个亲近的朋友,每次约见二人总是你请我一顿我请你一顿,礼物也是;相处起来从来没有一句重话,骨子里却都是桀骜,坚持的事就是头破血流也绝不会回头。
走在狭窄的小巷子,往日一个人走时,总是提心吊胆,就算是绕远些也不敢走,可今日她却心有底气的一头钻了进去。
有些事并不是一定要挑明,心照不宣也是友谊的一种。
另一边的陈念春坐在回程的马车上,眼前是两张铺开的信。
一张是最普通的竹纹软宣,一张是碎金的上好细绸软布。
竹纹软宣上是一手漂亮的行书,字如其人,挺拔清俊,字字句句皆是平常,无非是今日做了些什么事,吃了些什么;见了三两来宾;后院的狸奴长大了些,女郎是否愿意共赏?平白的确是透着丝丝点点的甜意。
另一张碎金软绸则是跨过了山山水水才来到她的面前,信上一手只有她才勉强看得懂的潦草狂书,皆是些见不得人的雄心大志,什么今日楚国的某某权贵之子居然敢向我求娶你,拉去下大牢了;楚大王越发的昏庸,上朝整日只会称是脑子里都是后宫的美人,位子还不让给他坐云云。
这样两封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连信放在一起都觉得违和,怎的信的主人却却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悄悄的有了联系。
如果下午她看得没错,下午那个与严先生站在一处的就是谢惜时身边的谷雨。
严先生作为哥哥的幕僚,几乎从未在世人面前露过面,知道他的身份的人也寥寥无几,就是见到他也没人会想到这个面容普通的中年读书人会是楚国年纪轻轻的大宰相身边的心腹。
他出现在长陵几乎是一场秘密行动,一场来自于她哥哥的秘密行动。
现在,秘密行动还与她的暧昧郎君谢惜时有了牵扯。
自从当日一别,陈念春几乎没有机会再与谢惜时相见,哪怕是在宴上,她也几乎没见过他的身影,二人日日通信,小礼物互相交换着,却没机会见面。
他没空见她,但却有机会见她哥哥的幕僚,足以证明他们之间的事要比见她还要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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