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地狼藉,都是那伙人留下的酒瓶残羹,繁春楼的下人们也不敢进来清理,陈念春拉着窕娘的手小心翼翼的上着药,窕娘就像是个打扮华丽的精致木偶,任人摆弄,听到她的话才勉强扯出一个笑,不疼。
那边,门轻巧的拉开,是先前的那个鸨母,小心翼翼的探进来个圆硕的脑袋,讨好的一笑,又挥手示意两个丫鬟进来收拾残局。
陈念春看了一眼就不再管她,只是专心的替窕娘上药。
女郎待我真好啊,你为何会待我如此呢?窕娘一双美目水光盈盈,不解的问她。
陈念春微微一笑,道:兴许是投缘,你看见你便觉得你我兴致相投,再说,我的秘密不是都跟你偷了底了吗?
窕娘噗嗤一笑,原来你喝醉了酒还记得呐。
见窕娘的脸色不再木楞,人也有神采了许多,陈念春才放心,
她说,窕娘,我是把你当做我的朋友的,我怎么能看着你受苦呢?
念春?那我这般唤你可好?
你叫我阿稚吧,家中长辈都这般唤我。
窕娘的眼中有难言的温柔,这么些年来,你是第一个这般对我的。
我知道世人传言我本是楚国的大家闺秀,后家破人亡沦落至此,她苦笑着摇摇头,这些都是美化过了罢了,贵女沦落,多么好听,可惜啊,我只是一个空有美貌的平民之女,因美貌而生事,家破人亡,只剩我一个,还沦落到卖艺维生。
陈念春想要安慰她却又说不出口,只是默默的从怀里掏出了那包细白娟包着的白糖糕。
向来甜食抚慰人心,这时候什么安慰的语言都是苍白的,唯有默默的聆听。
窕娘也没问陈念春身上怎会有这般看似粗陋的点心,只是用尚算完好的左手捏了一块,放在了嘴里,浓郁的甜香化在唇间,人也好像有了力量,那些说不出口的话也有了勇气说出来。
这白糖糕的味道真好,就像小时候过节我娘做给我们姐妹的一样。
窕娘抱膝坐下,眯着眼,回忆道,刘堂小时候与我家是邻居,因为年纪相仿,他娘与我娘还是闺中密友,我与他小时候还订了一门娃娃亲,那时候成天在一块疯玩儿,他什么都让着我,有什么好吃的都先给我。
可是,后来,他娘带着他去找了那个宰相爹,那时候说不失落是假的,但是我还是很高兴他能过上好日子了,天真的我还想着以后我就是宰相的儿媳妇了,看谁敢欺负我。
她的声音冷了下来,他有了新爹,还有了一堆侍候他的下人,下人们说不能跟我们玩,有失身份,他就不敢和我玩儿了,娘亲也劝我,我也就淡了心思,不再那么热切的找他了。
但他这个没心肝的,我因为美貌而被人觊觎,母亲为了护我而被打,父亲更是伤重不治,我去求他,去拼命的给他磕头,想让他救救我们,她的声音带着哽咽,一字一句如同杜鹃啼血,明明他是宰相公子,他只需动动手指就能救我们一家如水火,可他就是就是视而不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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