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半大不大没了娘的孩子独自养在阿哥所,除了把自己活成一副憨厚无争又有些愣脾气的模样,胤俄想不出还有什么方法能护着自己。
如今出了宫外祖遏必隆那边多有照拂,但这照拂也是拖累,钮钴禄家再是不比当年也是树大根深,胤俄吃吃玩玩闹闹不打紧,但要是他真动起来,恐怕还没翻个身就得被前边那么多哥哥打趴下不可。
“行了行了啊,你们俩小子在后边瞎嘀咕什么,今天大嫂出殡什么死不死煞气不煞气的都给我少提。”
胤祐在礼部,大福晋的丧仪葬礼需要礼部出面和协调的事都是他在办,在礼部的时间长了这些神神叨叨玄之又玄的事他多少也沾了点,听见后边两个弟弟说话没个忌讳,立马从前头过来一人赏了个大白眼。
胤祐性子左,除了造反没他不敢干的事,胤禟看着他手里的马鞭赶紧乖乖闭嘴不再多说什么,毕竟把这个哥哥惹火了他真敢一鞭子下来。
大福晋出殡从头到尾波澜不惊,从城外回来之后直郡王也没再多留这些弟弟们。往日总是高高在上的大哥这回终于弯了脊背,坦荡站在郡王府门口冲一众弟弟拱手弯腰,权当是记下这份人情。
反而是瑾玉心里说不出的别扭,坐在马车里都到了自己府门口了,心里还是能想起胤禔站在郡王府门口那萧瑟身影。
“以前虽然知道直郡王比你们都大,可今儿我远远的瞧着头一回觉得他老了,那一下我这心里啊真不是滋味。”
“丧都发了这事就算了了,大福晋再可惜也越不过活人去,咱们这日子总还得往下过。”
“这道理还用得着爷来跟我说啊,只是道理归道理,都懂了也不见得能想开。过年前那阵大福晋还起局赏梅喝酒,那会儿我们都说她瞧着气色不错,谁能想到就这么快。”
事情办完难得真正空闲下来,正好太阳又落了山微风拂过凉爽宜人,瑾玉挎着四爷手臂半个身子都倚在他身上,越过贝勒府大门的时候几乎是被四爷拦腰搂着提溜过门槛来的。
门房上的奴才见主子这般样子,都缩着脖子躲在门房里不出来。福晋现在这幅模样要是换做是哪家姨奶奶说不得得被背后编排好些日子,偏这是正经主子,那么重规矩的贝勒爷都惯着,好看不好看当奴才的也只能看着。
“还有更快的,刚刚大哥跟我商量让我明儿替他递个折子给皇上,想不想知道是什么折子。”
瑾玉软了骨头一般依偎在自己身上,四爷正好从善如流搂着不松,这一年还没过半就一件事接着一件事,四爷自己都快不记得上一次两人这么亲昵悠闲是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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