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对他说过,人生下来就是有等级之分的,有人在天上,有人在地底。
无疑,女孩是天上的星,他是地上的草。
他想撕掉照片,撕掉现实。
但因为这是女孩拍的,是女孩给他的,他舍不得。
最后他小心翼翼地揣进衣兜里,还拉住转身要走的女孩的衣袖。
女孩回头看他,他用嘶哑的声音问她,我们,一起,可以吗?
他嫌弃自己的笨拙,连说话都说不清楚。
但女孩却听懂了,笑盈盈地说:好啊。
她嘴甜地轻路过的大婶,帮他们拍了一张合照。
他努力地挺直了胸脯。
女孩依然把照片给了他,他看着照片里,女孩用手臂亲昵地搭在他肩膀上,那一刻,他终于有些喜欢自己了。
也是在这里,他目送女孩子被一辆黑色轿车接走,他站在那颗槐树下,一直目送着她消失在视野里,再也没出现过。
就在他拥有他们一起合照照片的第二天傍晚。
孟慎言深吸了口气,继续往前走。
那棵槐树不见了,道路两旁爬满了玫瑰金的蔷薇。
再往里走,就该是那座种满了无尽夏的院子。
那是女孩外婆的家。
孟慎言忽然没勇气往前走,他揉了下眉,还是要继续往前。
因为陆瑜在等他。
很快,他就看到了陆瑜,清晨的日光下,她坐在路边的木椅上,身后是大片的蔷薇花墙。
她穿着一条白色的长裙,手里拿着两张叠放的照片在看。
孟慎言立刻认出了那是什么。
他吞咽了下喉咙,艰涩地喊了她的名字。
陆瑜,我来接你了。
闻声,陆瑜抬起头,朝着他笑。
漆黑的发丝上,别着一枚让人连夜从北城快递过来的小熊维丨尼的发夹。
她轻轻碰了下,问他:好看吗?
孟慎言想要回答,好看。
嗓子却似乎被堵住了,发不出半点声音,他又变成了那个小哑巴。
陆瑜没有等到回答,依然在笑。
轻叹了声,说道:我还第一次见把别人送的礼物,又当礼物送还回去的。
她嗓音也微哽了下,抠门。
看到那两张拍立得的照片后,她就记起来了。
记起了十六年前,那个短暂的夏天。
这枚发夹,是她曾经送给那个小哑巴的。
她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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