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夜未眠,眼中本就布满了疲惫的红血丝,此刻被伤痛点燃,眸子赤红得厉害像是沁了血一般。
他红着眼,满眼痛苦地看着容窈质问道。
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辱我至此?
但现在容窈回答不了即墨卿的问题,只是仰头看着他,颤着声音从唇角抖落两个字:求你
看着容窈此刻泪水涟涟的样子,他想伸手给她擦掉的,但是抬起手来才发现此刻的自己连给容窈擦眼泪的资格都没有。
眼泪委屈地从红透的眼角滑落下来,喉间被悲痛给噎住,他不甘心地将早就窝在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你自小便觉得长大后要嫁给他,现在嫁给他无非是在骗自己,骗容氏并未获罪,骗自己并未入教坊司,一直都在规规矩矩地走着。
你喜欢的究竟是顾衍还是那个本该是容家嫡女的容窈?
这些话容窈提出跟他和离的时候,就应该说出来的。
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抬眸看着即墨卿喉间却像是被怪石堵住一样,此刻一个问题都回答不了。
或许即墨卿说的是对的。
她是在自欺欺人。
他俯下身子盯着容窈的唇角,突然欺近了几分想要亲上去,却在容窈想要扭头躲避的时候停了下来,眼神似是死心一般地轻松。
他伸手松开容窈,勾起的唇角满是嘲讽,喃喃自语道:我这一生都算不得好人,唯独在你容窈二字上做了回功德圆满的大善人。
不再去看容窈。
他让下人将马驹从马棚中牵了出来,随后翻身上马看着依旧跪在原地的容窈,眼中是释然的疏离,开口道。
就当这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蠢事。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调转马头便朝着上京城外而去。
见即墨卿答应了下来,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从地上爬起来打算回去,但还未走上几步,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身子便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自从那天之后,池渲便将自己关在了寝宫之中,不见任何人,也不再吃外界任何的吃食,像是个竖起浑身尖刺防御起来的刺猬一般。
将柔软极易受伤的自己藏了起来。
便是慕清洺前来,也被计酒给打发了回去。
虚弱的身子休息几天能调养过来,但此刻心神疲惫到了极点。
眼下池渲躺在床榻之上,将前线和朝堂上的事情都抛之脑后,面容安然地缩在被褥中想要睡一个好觉。
但现在就算是在睡梦中,依旧不肯放过她。
眉头焦躁地紧紧蹙起,双手死死攥着身前的被褥,以求给自己多一点的安全感,眼皮下的眸子在不安地快速转动着,随着倒吸一口气的时候。
池渲猛地睁开眼睛,怔怔地看着面前幽暗的寝宫,好一会才找回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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