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洺抬腿朝着此刻呆愣愣的林叙之走过去。
伸手抓着林叙之的肩膀,依旧是那一尘不染的谪仙模样,但此刻却让人不寒而栗,毫无起伏的声音响起。
走吧。
林叙,我送你回大理寺。
林叙之此刻才反应过来,半晌都未合起的眼睛,此刻翕和几下仰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慕清洺,面如死灰。
哪怕事情已经摆在眼前了,他依旧不敢相信。
一直等到慕清洺将他丢进了大理寺的牢狱中,林叙之这才蓦地想明白一切,从一开始在太和殿外的时候,慕清洺故意说的那番话,便是让他感到危机不安。
后来景仲的死,让他更加害怕。
不得已他只能胁迫池渲要中书令的位置傍身,正巧南苑狩猎守卫宽松给了他机会,却不知从一开始便是慕清洺给他下好的套。
让他自寻死路。
齐国公府内,即墨静的院子中种着一颗白玉兰树,已经有了年头,高耸入云的树干上无叶无绿,纵横交错密密麻麻的枝头上开满了玉兰花。
如雪涛云海,纯洁恬静。
在树下则摆放着一张石桌,眼下即墨静将孩子放在石桌上,被奶娘捆绑好的襁褓上放置的是即墨静缝好的百岁袋。
一针一线绣好了姓名,不比旁人的母亲少什么。
此刻即墨静的右手轻轻压在上面,不许任何一缕清风给吹跑了。
尚在襁褓中的孩子睁着眼睛看着从天上缓缓落下的白玉兰花,挣扎着从襁褓中抽出手来,伸着手来便要去抓,天真明净的黑眸中满是好奇。
即墨静则是趴在石桌上,脸庞面向孩子双眸紧闭,脸上带着恬淡的笑容,似是睡着了一般。
肉嘟嘟的小手伸手用力抓着落在面前的玉兰花,四肢明显还不太听使唤,明明只是好奇地想看看,但是手上却收不住力将脆弱的白玉兰花给捏烂了。
汁水连带着玉兰独有的淡香,沾染了满手。
但就算玉兰再好看,时间久了便开始觉得无聊,挥动手脚闹腾了起来,哭是小孩子的特权。
现下抽抽鼻尖,便委屈地放声大哭起来。
无论孩子如何闹腾,一旁的即墨静都没有半点动静传来。
白玉兰花朵朵从枝头上缓缓落了下来,哪怕现在还在春季里,到了花期败落的时候,便是春天也留不住。
院门被人吱呀一声推开,容廷抬步从外面走进来,瞧着被放在石桌上,此刻已经落了满身白玉兰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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