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松开手,弯下腰行了这最后一礼。
但让整个仪式结束的不是司礼一句高喊的礼成,而是宫中侍卫骑着马匆匆赶来,直接骑马闯进了宴席之中,对着正堂上的顾衍喊道。
前线传来紧急军情,殿下让顾侯爷速速进宫!
突然闯进来的马蹄声,搅乱了一院的喜庆和热闹,生生在大喜之日笼上一层凝重的肃杀之气。
北疆从泗水战败撤离之后依旧不甘心,觉得是因为兵马长期跋涉水土不服才导致了泗水一战战败,故而在从泗水回了北疆之后,便又在岭南发动了攻击。
顾衍还未来得及弯下腰行完这最后一礼,便被紧急军情四个字给生生止住了动作,这腰是无论如何都弯不下去了。
他松开手中红绸,任由属于自己的那端垂落在地面上,随后便朝着那侍卫而去。
但在临出府的时候,又突然定下脚步朝着容窈看去了一眼,眼下容窈将头上的盖头掀了起来,露出妍丽娇媚的脸正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顾衍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张了张嘴,终究是欲言又止。
这次连让容窈等着他的话都说不出来。
现在说什么都是无用的。
只是含着温柔地弯起唇角眼尾对着容窈笑了笑,顾衍便收回视线,穿过宾客宴席从那侍卫手中接过缰绳,直接翻身上马进宫去了。
更阑人静,街道上空无一人,耳边只剩下容廷有些粗重的喘息声。
巷子内是容廷一个人笨拙又吃力地处理尸体,他在大理寺当职那么久,让一个人彻底消失在世上的法子知道不下百种,但到底是第一次亲自处理尸体,还不是那么熟练。
即墨卿站在巷子口,看着四处无人经过的街道,替容廷望风。
驾!
由远至近传来的急促马蹄声打碎了这一街的静谧,有人纵马掠过即墨卿的面前,朝着前方疾驰而去。
今晚夜色很浓,他看不清楚那马背上是何人。
但还是能看清楚坐在马背上的人是一身红衣,今晚能在上京城穿大红喜服的除了顾衍,便没有第二个人了。
迎面而来的夜风将顾衍的头发吹起来,露出了藏在下面的伤眼,眼中褪去了柔情之外,剩下的便是寒星凛月般的暗芒,此刻身上的宽袍大袖的喜服倒显得有些累赘了。
被顾衍随手褪下的喜服,乘着夜风缓缓落到了即墨卿的脚边。
顾衍去的方向,是皇宫。
能打断一个将军婚礼的事情,除了紧急军情之外,即墨卿想不到第二个。
他从掉落脚边的喜服上收回视线来,隔着三四条街道朝着武英侯府的方向看去,却注定什么也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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