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舒贵妃莞尔笑得娇艳,任谁瞧了都会以为她是满心欣喜。可独独笑靥如花的人自己清楚,同样的话,小皇帝也曾对长公主说过。
正是他口口声声说皇姐,朕只有你了的当晚,给长公主的茶点与熏香中下了药,令长公主高烧数日。
舒贵妃藏好嘴角扯出的嘲弄,捻着一副能掐出水的嗓音,意味不明道:臣妾会一直陪着陛下的。
陛下方才没睡好,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好,爱妃陪朕一起睡。宁常雁扯过帕子擦去鬓间虚汗,重新在玉枕上躺好。
舒贵妃早已经能够精准判断小皇帝睡熟的模样,小心翼翼把自己的手从他掌心里抽出来,悄声下榻。
她推开殿门,唤来方缘贵,端出宠妃该有的高贵仪态:陛下口谕,传长公主殿下进宫。
方缘贵哈腰应下,准备指使身边小太监去办。
等一等。舒贵妃再度出声,刚才陛下梦见了年少时与长公主的往事,连着喊了许多声对长公主的昵称,方公公在外头没听见吗?
他们在外头当差的奴才时刻注意着屋内主子的动静,自然是听见些许的。
舒贵妃续道:本宫揣摩圣意,陛下今日见长公主心切。请方公公亲自跑一趟玄清观吧,算是叫长公主瞧瞧,陛下重视此番召见。
诺。方缘贵躬身遵命。
这位贵妃娘娘如今是陛下心尖儿上的人,又是宠冠六宫的唯一主子,可不敢怠慢。且贵妃娘娘平素待人宽和,对他们这些奴才既赏赐大方又和颜悦色,他也愿意为贵妃娘娘办差。
舒贵妃望着他听话得像条狗似的背影,眼底划过一抹霜寒杀意。
长公主殿下计划在今晚动手,所有可能碍事的人,都得死。
夜幕降临,宁常雁被殿外动静吵醒。他好似听见杀声四起,剑戟交错,由远及近。
外头什么声音?小皇帝起身问了一句。
舒贵妃眼睫眨动,盈满疑惑:陛下在说什么?臣妾并不曾听见异动。
宁常雁最近受梦魇困扰,时常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对上舒贵妃纯真无邪的神情,他松出一口气:没事儿,兴许是朕幻听了。
舒贵妃不动神色道:陛下睡得久,大概是饿糊涂了。她说:臣妾让膳房传晚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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