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云如实回禀:驸马爷的府邸坐落在杏花巷,和咱们一个城南一个城北,完全是两个不同方向。婢子脚程已经算是极快得了,但最少也需要走上半个时辰。
宁扶疏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在红木书桌,她指下是一道透过雕花窗格的阳光倾洒,影面朝西。
忽而,朱唇娇媚扬起:这天色也不早了,本宫没有玄德君三顾茅庐的耐心。
琅云,既然驸马身体不适,本宫为人正妻,合该亲自去探望。宁扶疏合上摊开桌面的书卷,备车。
说是去探病,便真就做出探病的架势。
宁扶疏将滋补的山珍海味带了,入药的千年老参也带了。
熙平侯府的侍卫敢拦琅云,但还没有不让朝歌长公主进门的胆量。宁扶疏清冷不含情绪的眸光淡淡扫过,众人自觉行礼,躬身迎她入府。
而宁扶疏并没有直闯内院,她跨过门槛的同时,也让管家前去通传。
她在外厅等候,给足顾钦辞尊重。
从进门走到厅堂十几步路的功夫,宁扶疏环视过熙平侯府,觉得这怎么都不像是朝廷正二品侯爷住的高宅。四周静得可闻脚底步伐轻响,和朝歌长公主府相对比,实在太萧条了些。
偌大庭院只栽了一棵梧桐树,枝条错节杂生,仿佛从没有人修剪过。又时值蚕月暮春,翠色梧桐叶随风飘落,点缀在苔痕阶绿,无端消减盎然春意,反倒有种身处萧瑟秋景的错觉。
宁扶疏依稀记得史书资料提及,顾钦辞与朝歌长公主完婚后,不愿住在长公主府,为了图方便干脆搬进先皇赐给他父亲的武康侯府。
老侯爷常年驻守边关,南下皇都的机会少之又少,早将宅中伺候的下人打发了七七八八。顾钦辞住进去后也没再招仆从,唯将府外匾额换成了自己的封号叫外人知道,凑合着住。
他心中只有北地,从没将金陵当做家。
宁扶疏此前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历史沧桑,深觉此事确是长公主与幼帝做的不厚道,坑害良将,一盆冷水浇灭了少年精忠报国的满腔热血,将本该搏击长空的雄鹰困于金玉囚笼。
如今她身在局中,仍旧替顾钦辞感到惋惜,不由得生出想善待他的真心。
宁扶疏站在梧桐绿荫下,心想这都半炷香过去了,顾钦辞怎还没出来,突然:
汪汪汪汪
寂静庭院中蓦地响起嗷嗷犬吠,惊得宁扶疏心头忽跳,她下意识往后退。
不曾想,那狗原本就在她正后方,这一退,不偏不倚将裙摆送到大东西面前,一口咬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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