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殷篱也在这里时,宋声布满血丝的黑眸在昏暗灯火的映衬下骤然一缩。
他没想到她会在这。
他又看向李鸷。
李鸷冲他竟露出几分笑来:阿篱说,她不怕朕杀了你,朕看你们情深义重,最后一程,朕怎么能不让她来送送你?
宋声一滞,吞下一口气,额头艰难地磕在杂草铺就的地面上,含混不清地恳求:陛下是臣一个人的错,娘娘什么都不懂,她只是太痛苦了,才会受臣的蛊惑,只要只要陛下待她如初,她一定会变回从前那般,何必要这样折磨她呢?臣恳请陛下带她回去,陛下陛下要怎么惩罚臣,臣绝无怨言!
绝无怨言?你当然绝无怨言。李鸷的面色骤然一冷。
如今的局面,不都是你算计好的吗?
李鸷话一出,殷篱终于有了些动容。
其实在宋声开口说话的时候,她的眼神就已经变了。
宋声浑身震颤,好像被李鸷看透了真面目,瞪圆了眼睛跪在地上,紧紧闭着唇。
殷篱向前一步,眼神纯净地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声音却打着抖:宋声,你怎么了?
宋声死死地闭着嘴,喉咙上下滚动,仿佛在压抑着什么,可每一个人,都能清晰地听到吞咽的声音。
终于,某一刻,宋声一声咳嗽,赶紧伸手捂住了嘴,鲜血却顺着指缝大口大口地呕了出来。
阿兄!殷篱脸色煞白,就要跑过去,李鸷却在后面一把拽住了她,将她带到自己身边。
放开!放开我!殷篱不停地挣扎,可越是挣扎,李鸷眼中的狠戾就越深重,甚至带了些嫉妒的恨意,
你不要白白浪费了他的心意,这可是他为你准备好的一萼红的解药!
李鸷一字一顿地说完,殷篱忽然放弃挣脱,茫然地看着他。
咳咳!
一声剧烈的咳嗽,宋声倒地,几乎是脱离理智的痛吟,不停在他嘴里发出。
李鸷就想看到他这个样子,多少能缓解几分内心深处燃烧的妒火。
你想陪他一起死?他怎么舍得你陪她死,你知道在你对他的生死毫无在意时,他在想着什么吗?李鸷按着殷篱的头,让她直接面对痛苦不堪的宋声,既不让她上前,也不让她逃离,只是这样直直地目视。
一萼红的解药,唯有让人以身饲蛊,在红线到达心脉前不得吞食任何延缓蛊虫生长的解药,直到蛊毒侵蚀心脉,再引心头血,喂之,可解。
殷篱听着李鸷含笑的声音,耳边渐渐响起轰鸣声,眼前有什么东西在渐渐分崩离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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