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武德帝将茶盏搁在桌上,叮的一声,让章皇后的心都被提了起来。
起来吧。武德帝面色稍霁,却也没说罚与不罚。
这些日子,章家跳的有些高了。
谢陛下。章皇后起身,面色已不大好看,却得强撑着,嫁给武德帝近二十载,晓得帝王多疑,今日便是一个信号,看来得提点着娘家了。
屋子里还静着,章皇后正想着说点什么,这时武德帝将视线移向进了屋便站在角落的萧容,小九过来。
屋子里很暖和,萧容的手脚恢复些许知觉,也调整好了心态,闻言小步上前,父皇。
武德帝打量着萧容,看着格外纤瘦,风一吹便要倒了,身上的衣裳料子还是好几年前的旧款,皱了皱眉,小九,你和朕说说,你在外边站着做什么,冰天雪地的,冻的脸色苍白了,可是有人欺负你了?
武德帝这话可就值得推敲了,萧容站在玉坤宫外,若真被人欺负,那就最可能是被玉坤宫内的人欺负了。
这话一出,章皇后面容微僵,唇瓣微抿,而萧琉年纪轻,险些失态,紧紧地掐了把掌心才稳住。
若是平日里萧琉一点也不怕,顶多向父皇撒撒娇也就过去了,可偏偏是在今日,她的表兄才被参奏,父皇方才还问罪母后,可又没说罚不罚,也就是说罚与不罚皆在父皇的心意如何。
若是此刻被父皇晓得她逼萧容去收集雪水,还让她在外边淋雪,这是实打实的欺凌皇妹,父皇必定恼怒,表兄便危险了。
章皇后余光瞥了一眼萧容,很想警告她一下,可是萧容低着头不曾瞧见,而陛下现在显然心情不大好,她也不敢随意插话。
她心中清楚的很,陛下对萧容从不在意,怕是见到人都未必认得出来,今日纯属瞎猫撞上死耗子,偏偏遇到了参奏章明远之事,陛下这是在拿萧容警告她呢。
若是萧容乱说话,怕是陛下今日便要借机生怒了。
屋内静的能听见屋外落雪的声音,众人大气不敢出,都在等着萧容开口,谁都晓得,七公主最爱欺压九公主,如今陛下好似有为九公主撑腰之意,九公主怕是会一股脑的将过去之事吐出来,若是如此,今日玉坤宫可是要出大事了。
几息之间,屋内的人心思百转千回,萧容上前一步屈了屈膝,婉声道:多谢父皇关怀,无人欺负儿臣,儿臣是来寻七皇姐的。
武德帝有些诧异,不用脑子想也晓得萧容这些年过的不好,这个女儿他从未关怀过,方才瞧见时,却勾起了他脑海中过往的一丝念想,原想为她做一次主,可她却不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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