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熄灯之后,他没有碰她。
以她对周临渊的了解,绝不是因为真心替皇子守制,应该是别的缘故。
虞冷月一不小心撞到周临渊的膝盖,察觉到他躲开了,掀开被子一看,膝盖一片淤青,惊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周临渊捏着她胳膊安抚:没什么,只是跪了一天。
虞冷月赶紧下床去找药。
她不出门和外面人打交道,常常忘了,天底下除了那一个人,人人都是奴隶。
周临渊看着她焦急找药,坐在床上,弯着腰,蹙着眉,替他抹药的样子。
轻声地说:伶娘,没那么疼。
虞冷月细细地在他膝盖上抹药打圈儿,头也不抬地嘀咕:你长着铜皮铁骨吗?
周临渊轻笑。
等她涂完了,抱着她倒在床上,闭着眼,淡而温柔地说:真的不疼。
虞冷月张口就来:可我心疼。
周临渊睁开眼,她说这样的话,一丝不苟,真切得很。
疲倦和疼痛,仿佛都减轻了很多。
尽管他知道,她的话,只有五分可信。
他还是无法克制地沉沦在她真挚的眼眸里。
第79章
伶娘, 去泛舟。
周临渊在一片蝉鸣声的夜色中,拽起虞冷月。
啊?
虞冷月双目迷茫。
这大半夜的,泛什么舟?
周临渊利落地从床上起身穿上衣, 像迅速拔地而起的新篁, 一下子就破土而出一副崭新的面貌。
虞冷月仿佛闻到了竹子的香气,抿一抿唇,不由自主跟上他的动作。
夫妻俩悄悄坐了马车出门,悄无声息,连雪书都没有惊动。
虞冷月并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这趟路途有多遥远。
她靠在车壁打瞌睡。
周临渊将她拢在自己怀中,盛夏炎热, 他却丝毫不觉。
虞冷月额头冒着薄薄的汗,热意被困意击溃,她挣扎了一下,就歪在他身上睡了,脑袋缓缓地滑到他的大腿上。
周临渊轻轻托着她的脖颈,避免她落枕。
不知睡了多久。
再睁开眼时, 眼前是一片湖, 大片的荷花盛开着, 莲蓬在深夜里昂着脑袋,等待朝阳临幸。
虞冷月拨开帘子下马车, 隐隐约约想起来:我们是不是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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