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希庭终于俯身拍了拍她的脑袋,见月书还是一动不动趴在地上,一面让春郎叫大夫,一面让娇池将人抬到那间收拾好的耳房里。
身后的心草好奇道:她怎会晕过去?
兴许高兴的晕过去了。
俊雅的男子反手按住肩上的柔荑,微微笑道:去照看照看新来的姑娘,我打算让她顶替我身边雪娘的位置。她若醒了,告诉她一声。
娇池插嘴道:她才来,如何担得起这份职责。
不过是些伺候衣食出行的琐事,谁都担得起,先有雪娘、秀儿、翠浓,如今轮到月书,只是合眼中意即可,怎么,娇儿也想自告奋勇,揽下也跟前这些破烂事?
娇池摇摇头,嗔怪道:爷怎么这样揣测奴婢,能为少爷日常解解闷就好。
宋希庭捏了捏她的脸蛋,重新落座,看也不看地上的丫鬟。
画卷上的墨迹已干,他取下微秃的旧笔,开始上色。
傍晚,耳房里,月书悠悠转醒。
身下被褥柔软,她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先把帘帐掀开。
屋子虽小,却铺设的富贵,拎着戗金食盒的心草与她打了个照面。
心草是乐善斋的二等丫鬟,穿着身水红胭脂色的妆花衣裙,发髻上是一副珍珠头面,姿容俏丽。
醒了正好,来吃饭,我与你说些在少爷跟前服侍要注意的小事。
月书点点头,心里乐了会儿。
心草说完他的忌讳,将放在罗汉床上的旧衣裳拿给那个小丫鬟。
少爷见你有趣,便把你从园子里调到咱们乐善斋,还破例将你提做身旁一等婢女。只是你今日才到,没有裁好的新衣裳换。这里是我的一些旧衣,倒也没穿过几次,料子都是上乘的,你试试。
月书把衣裳抖开,虽有些显得老气,但穿在身上舒舒服服的,当下做了一番感谢。
吃过饭,心草带着她去书房给宋希庭过眼。
书房在乐善斋之外,岛上一个临水地方另砌了三间大屋,周有瘦竹千竿,苍梧三丈,五六月份,屋边一棵槐树也开了花。
黄昏残照铺水,月书绕过一条窄窄的清溪,只见书房前后安安静静,穿着湖色道袍的男人坐在溪畔生苔藓的青石上,手里一根小竹竿,脚边趴着一只瘦不拉几的狸花猫。
猫盯着水,宋希庭忽而收杆。
过来。
心草不知什么时候走了,月书望了眼身后,反应之后几步跑过去,毕恭毕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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