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砚枝让杨宽先去查看牢门、窗口、墙体,再搜姜北海的身,最后注意牢役里有没有行为不对劲的。
他们在这边搜查,闹出不小的动静,另一边姜北海被绑着,头垂在满是血污的囚衣上,一动不动。
在被人拎起来时,被头发糊住的脸上,一双吊眼睁开极细的一条缝,注视着眼前的人。
杨宽在他身上搜了两遍,没有发现任何东西,转而向贺砚枝不发泄道:“什么都没有,那混蛋他娘的到底来干什么?!”
贺砚枝却很是淡定:“这便对了。”
杨宽不解道:“什么对了?”
贺砚枝示意其先出去,二人离开牢房后,贺砚枝才解释道:“金兰叶来此,并不是为了劫狱,而是另有目的。”他回想起在杨宽搜身时,在姜北海脸上看到的一道血痕。
“先前的伤都结了痂,而那道伤口还在渗血,显然是新伤。”贺砚枝随即拿出那枚银饰,杨宽接过后用两个指头捏住,凑到眼前瞧看。
贺砚枝道:“据说金兰叶是由姜北海从苗疆带回,这银饰上的鳞甲纹饰是苗□□有,一般数十枚串在一起不易掉落,而金兰叶故意将其落下,就是为了告诉我们,他来过了。”
“你的意思是,他是故意让我们发现的。”杨宽就这般盯着银饰,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成了斗鸡眼:“这不是拿拨浪鼓逗老头子——耍你爷爷么,这孙子到底想干嘛?”
“灭口。或者说,是威胁。”
贺砚枝分析道:“头目被抓,底下人难以幸免,姜北海一日不松口,官府定然会彻查下去,搅得整个漕帮不得安生。”
“生辰纲一事对整个漕帮已然损失惨重,金兰叶作为二把手,自然不会坐以待毙,而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便是断腕。”
“于公于私,让姜北海乖乖认罪,都是最好的选择。”
“金兰叶此举,除了当说客之外,便是故意让我们以为有人要劫狱,从而加紧对姜北海的看守,让他没有逃走的可能。”
杨宽听得一愣一愣:“他这不是出卖兄弟吗?!”
贺砚枝冷静道:“他们俩不和久矣,帮内势力早已分成了两股,平日里又都是金兰叶在打理,换帮主是迟早的事。”
“呸!不仁不义的东西!”杨宽把银饰放在手里,狠狠握拳,将原本平整的鳞片捏得变形。
他愤愤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贺砚枝随即让杨宽通知老李,让他把看守姜北海的人都换成新来的,再在牢房外做好埋伏,届时来个瓮中捉鳖。
安排好一切后,二人回了后院衙役们的住所。
一排窄小低矮的单间砖房,每间住着两个人。原本这些单间中有一个属于贺砚枝,但他太过嫌弃便攒了银子搬出去住,如今临时在衙门歇脚,他只得在杨宽的单间内将就一晚。
贺砚枝从包裹里拿出枕头放在床上,接着又掏出那只红豆眼兔娃娃,杨宽不禁调侃:“不是我说你,你怎的同个姑娘似的,睡觉还要只兔子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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