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晚白肉眼可见的失望了起来,但她还是强撑着露出了一个笑,道:“我没事,你快走吧。”
重雪照嘱咐她记得找大夫看看,又絮叨了几句,让她一定要注意安全。
期间,云晚白一直乖乖听着,时不时点头。
重雪照沉默片刻后,开口道:“我要走了,下一次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云晚白突然笑了一下,眼睛亮亮的,道:“我知道,你是不是会在我需要你的时候再出现?”
重雪怔了一下,旋即也微勾唇角笑了笑,道:“是的。”
如果真的如他猜测的那样,那他下一次出现,应该就是会在云晚白遇到危险的时候了。
只不过他倒宁愿没有下一次了。
但看云晚白现在的年纪,离遇到他的时候还有好几年,这期间指不定还要发生什么事情。
一想到这,重雪照不由又忧心重重了起来。
云晚白注意到了她的情绪,突然凑过来也拍了一下他的头,道:“你不用担心我,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下一次再见我一定又长大了不少。”
云晚白笑容明媚地道:“到时候指不定是谁保护谁呢!”
重雪照忍不住笑了,道:“好啊,到时候看看是谁保护谁。”
几乎是话音刚落,他就感到了熟悉的眩晕感。
面前云晚白的影身影变得模糊了起来,他看到了她担忧的神情,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
这一次睁开眼睛之前,首先听到的是几个七嘴八舌的妇人的谈话声。
“……团团啊,为了我们整个村子着想,你还是从了吧。”
“那位赵公子怎么说也是城里有名有姓的人物,你去给他做妾绝不吃亏的。”
“对啊对啊!”立马有一个妇人附和道,“不然以你无父无母的身份,可以称得上是一句天煞孤星了,一般人家谁敢娶你啊。”
“如今这赵公子费尽心思求娶你,还送来了这么多聘礼,你还不快点好声好气地接下来。”
还有妇人在旁劝道:“我们这也都是为你好啊,你想想看你嫁过去虽说是妾,但那赵公子可是满口承诺了的,对你可比对他那个夫人好。”
一听到这些话,重雪照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脸色当即阴沉了下来,他朝前看了过去,就见云晚白被三四个妇人包围了起来,她们你一句我一句,直把云晚白逼的说不出话来。
他也不知道距离上一次见面过了多久,但看云晚白如今的身高已经和当时遇见他时相差不大了,整个人抽条长高了不少。脸上的婴儿肥也褪去了些许,只是身形还是有些瘦弱。尤其她穿着一身白衣,更显得纤细单薄了几分。
重雪照就听到云晚白隐含怒火的声音响起,她道:“我是不可能同意这门婚事的,还请你们回去。”
她左边的那个妇人脸色立马变了,说话也刻薄了几分,道:“哎呀!这聘礼都送来了,赵公子可是诚心诚意的,我们所有人也都是看在眼里的,哪能你说不同意就不同意!”
右边那个妇人也附和道:“对对!团团,你就答应了下来吧,也不要为难我们,不然到时候赵公子怪罪起来,我们也不好交代啊。”
云晚白忍了忍,似乎没忍住,冷笑道:“李婶子,我且叫你一声婶子,你们收了他的钱就要来逼我嫁给他吗?你们有考虑过我的意见吗?我说过我不会同意的。”
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不留情面,几位妇人的脸色都有些尴尬了起来,旋即恼羞成怒道:“你这孩子话怎么能这样说呢?!我们也是也都是为你着想啊,你现在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到时候你嫁给赵公子了之后就能去城里过富家太太的日子了,那还用吃这样的苦!”
“我们对你这么好,还是为你考虑,你这孩子还真的是白眼狼!”
云晚白看着他们根本不为之所动,只面无表情地道:“我不会同意的。”便作势要请她们出去。
这几个妇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又劝说了几句,见云晚白还是不肯同意,便又放软了声音哭诉道:“团团,婶子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你小的时候婶子还给你送过几次饭呢?!那时候哪个村里人没照顾过你啊,你现在长大了可不能忘本啊”!
立马就有个妇人接着道:“对啊,你也知道今年大旱,庄稼不行。我们全家五口人都没米下锅了,如今赵公子送了钱过来,指名道姓要你嫁过去,你若是不愿的话,那……那这钱就还给他了!”
那妇人哭着真情实感,掩面道:“你且想想我那才两三岁的孙儿,我饿几顿倒没事,你忍心让他也饿肚子吗?”
云晚白沉默了片刻,突然开口道:“那按婶子你所言,我就必须要嫁出去,来养活你们一家人吗?”
“我也是个活生生的人,更何况我根本就不愿意嫁给他,我也绝不会给人做妾。”云晚白面容平静,道,“我很感激各位婶子之前对我的帮助,我云晚白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该帮的这些年我也都帮了。如今这件事关乎我的一生,我也绝不会这么轻易的同意。”
“各位婶子不管说什么,我都只有一句话,我不愿意。还请各位婶子回吧。”
软硬都使了,但云晚白还是不肯松口,几个妇人实在没辙了,恨恨地对视了一眼后便拂袖离开了。
她们走了之后,云晚白当即重重地把门合上,旋即整个人处在了门口,一动不动,身体僵硬。
就在这时,她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头被人摸了摸。
这熟悉的感觉,云晚白愣了一下,立马回头惊喜道:“重雪照你来了!”
重雪照看着这个和他记忆中相差不大的少女,神色复杂地道:“对,我来了。你这次是不是又遇到什么麻烦了?”
闻言,云晚白苦笑道:“你应该也都听到了吧,他们想让我嫁给一个人,但我不愿意。”
在面对重雪照的时候,她刚才的冷静和从容尽数褪去,化为了无措与茫然,她原地蹲了下来,无力地道:“……我那天就不该出门的,如果不出门应该就不会遇到那个人了。”
“也不会被逼着嫁给他了。”
“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重雪照被气笑了,也蹲了下来,直视着她的眼睛,冷笑道,“明明是那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看上了你,非要逼着你做你不愿意的事。这些长舌妇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们说的话你都不要放在心里去。”
重雪照嗤笑一声,道:“要我说,她们这么乐意,她们怎么不自己嫁过去啊?成天就知道长了张嘴叭叭别人,感情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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