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了玉令,道:“去。”
姬玉落想定,迅速整好衣着,便带着红霜推门出去,果然就被一柄刀鞘拦住了去路。
侍卫恭敬拱手道:“夫人莫怪,属下奉主子吩咐,勒令属下严加看护夫人。”
其实霍显的原话是,盯紧她,看牢她。
霍显并没有限制姬玉落出行,反而她只有行动了,才能抓到留出破绽。
但以防姬玉落生疑,他特嘱咐不要在第一时间就放她离开,待她发怒时再退而求其次地要求贴身跟随。
护卫将霍显的吩咐拿捏得死死的,正等他们这位温婉和善的小夫人讨价还价时,却没料想面前的小姑娘竟会直接动手,那一巴掌干脆利落,落力点都实实在在,“啪”地一声,直将护卫的脸打偏了过去。
清晨的小院阳光明媚,鸟语花香,丫鬟仆妇来回走动,抱着扫帚的小丫鬟低声说笑。
却在这清脆响亮的巴掌声里,一切仿佛都静止了。
护卫大为震惊,一时间竟是忘了转头回来。
丫鬟仆妇皆是一惧,纷纷不可置信地瞪眼来看,甚至连才从对面长廊下走过的刘嬷嬷都险些跌了步。
温柔假面撕破,那张面无表情的小脸却显出几分凉薄,竟让人想起主君来。
主君动怒的时候,似也这般。
姬玉落不动声色地放下手。
将她拘在府里没有半点好处,霍显若不是个蠢的,理应给她机会让她出行才是,且他们交过手,若真想囚住她,不会只让一个护卫看守在门外。
是以姬玉落收了手,冷声道:“他是让你看住我,可曾不许我离府?”
护卫态度已愈发恭敬,忙说:“……不曾。”
姬玉落:“那就让开。”
护卫一怔,忙退开两步。
姬玉落便跨出门槛,出了垂花门后,直往角门去。
那倒霉挨打的护卫手一挥,叫来几个兄弟一同随在身后,姬玉落稍稍侧目瞥了眼,不说话就是默许的意思。
姬玉落让人备了马车,前往东边繁华的街市,下了马车后便慢悠悠逛起了店肆,先是进了玉器店买了几个青釉花瓶,又去了脂粉店挑了几盒脂粉,之后将沿路的布匹店、金银铺子、画室等等逛了个遍,买的东西太多,红霜拿不过来,便全堆在了身后几个护卫手里。
几个护卫面面相觑,这着实太多了,莫非夫人真就是来消遣的?
且看她还没有要停的意思,在酒家用过午膳后,又进了间戏院,定了个“天”字看座,所谓天字看座,就设在二楼的围栏边,用屏风布帘搭起一个私密空间,不至于被旁人打扰了。
红霜拦住护卫想要跟上楼的举动,“欸——这儿正对二楼围栏,你们一抬头便能瞧见夫人,有必要上去么?几个大老爷们,还想与夫人共处一室?”
护卫被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几人互望一眼,便守在了一楼。这里确实能看清二楼的位置,不至于把人盯丢了。
姬玉落便上了楼,到拐角处,引她上楼的小厮道:“小姐可是遇到麻烦了?”
“嗯。”姬玉落说:“找个身量与我相仿的女子,打扮成我的模样送过来,避开楼下几个护卫。”
小厮明白了,添了壶茶就去。
从护卫的角度看,只是见夫人丢了手里的帕子,弯腰捡起后又坐直了身子,团扇一下一下扇着,露出隐约的侧脸,目光落在戏台上,看得十分专注。
-
红霜被留在戏楼,姬玉落顺利脱身后,从戏楼后门出去,直奔对面的东珠客栈。
傲枝就等在门外。
和红霜一样,傲枝也是谢宿白的侍女,只是傲枝在谢宿白跟前分量更重一些。
傲枝恭敬福了礼,便将姬玉落带上了楼。
这间客栈是京中最大的客栈,楼上的包房也并非单独一间,反而像个小型水榭,能住此处之人,非富即贵。
傲枝边走边说:“主上刚用过药,岳大夫正在施针,还请小姐到书室稍候片刻。”
谢宿白是个讲究人,出门在外,住在客栈还不忘弄出间书室,是他的风格。
姬玉落点头,推门进去时果然没瞧见谢宿白,却见了没骨头似的歪在椅上的沈青鲤。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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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青州首富凌家遭贼,一夜灭门,已嫁作人妇的凌晞处境突然变得艰难起来。
还未走出痛失至亲的悲怆,一向和蔼的婆母就露出刁钻刻薄的面孔,而素来体贴深情的夫君也带回了外室,这时凌晞方知,原来自己一直生活在旁人的哄骗里,琴瑟和鸣是假,别有用心才是真。
而就在所有人都等着看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千金小姐如何惨淡收场时,传闻中那位凌家的“私生子”回来了。
昔日少年眉眼缱绻,温柔地拖住凌晞满是泥垢的双手,说:“阿姐,我回来了。”
你,该回到我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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