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葶苧拉着她的手,“算了,你难得来此,我带你看花去。”
“沈姐姐,前几日我听父王说,北地的女子能自己养活自己,也有好些不嫁人的……那她们都做什么呀?”
“北边规模大些的,是矿业,制药与纺织。”沈蓟道,“桩桩件件都有女子参与,陆爹爹说这叫女子能顶半边天。故那里的女子不仅不缠足,若是婚事不顺,和离再嫁的也不在少数。”
赵葶苧咂舌,“再嫁之身,夫家就不嫌么?”
“有本事能赚钱的娘子,别说再嫁,便是休夫都有人叫好呢。”
赵葶苧觉得她这番言论属实骇人,却又有些向往,小声道,“还可以这样么?”
“有何不可?为何不可?”
因着宫里这几位各有心思,赵玉屏便是再舍不得沈蓟,也只能遣她先出宫去住,两人约定好五日后一道去云林寺烧香。
沈蓟得了空,便跟着易叔叔、赵姨母一道去了未雪斋制脂粉的院子。前几年,娘把长庚医馆的制药工坊移到冀北了,故而此地只做未雪斋的货品。
南边女子轻易不得出门,自称家风严良的人家,还会将未嫁女锁在绣楼。来这里干活的,多为被遗弃的孤女,还有些是偷跑来的。
易风见她极有主见,加之容貌有八分似沈若筠,总会想起当年在汴京与沈若筠办卧雪斋一事。
他与赵多络对视一眼,夫妻俩默契一笑,想到了一处。
“大小姐真是……”易风感慨,“与当年的二小姐一般。”
沈蓟展颜一笑:“易叔叔怎么这般会夸人,我今晚都要高兴得睡不着了。”
到了约定的日子,赵玉屏来接沈蓟去云林寺。沈蓟对云林寺并不陌生,往年跟娘来杭州探亲,总要来一趟这里。
云林寺这两年改建到了山上,沈蓟扶着赵玉屏慢慢上山,好奇问她,“干娘要来烧什么香?”
“来烧个香,请菩萨保佑我家阿蓟事事顺心。”
沈蓟嘻嘻一笑,“我还不够顺心呀?”
两个人说着话,等爬到山上,沈蓟陪赵玉屏在寺里那棵菩提树下坐着休息。两人上完香,沈蓟见赵玉屏步伐放慢许多,心下猜测到她为何要来此。
“干娘,我今日忘记拜文殊了。”
沈蓟打定主意,又往偏殿去。
赵玉屏点头,“那我在此等你。”
她说完,又抬头看那棵菩提树,树的树干上系了不少彩缯,写着六时吉祥,正迎风飘展。
沈蓟今日穿了圆领袍子并鹿皮小靴,路过偏殿却不入,一气往后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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