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陆蕴摇头,“之前在杭州,我听海航回来的船员们说,他们去的遏根陀国有人生来会说汉话,还说自己能来往两地之间。故我也跟船去寻他,谁知此人竟是个骗子,害我耽误这般久。”
“说不得老天送你来此,是将降大任于你呢?”
“也是。”闲扯了这些,陆蕴敛了笑,与她道,“阿筠,我们那里的女孩子都不缠足。不分男女,一处上学,一处工作。虽然也没有绝对平等,但你所想之事,都实现了。”
沈若筠凝神听着,十分向往,“……那还要很久吗?”
陆蕴不忍说确实很久,含糊道,“不会的。”
听他这般说,沈若筠长舒一口气,“真好。”
“我们那里女孩可以如此,也非一蹴而就,而是她们先辈流血牺牲争取来的……在自由之路上,洒满了先人的血迹。”陆蕴叹道,“你去南边,发现南边照旧不将女子看作人……可在冀北,这里无论男女,都知道老太君与将军,是因为她们在此,身体力行,潜移默化改变了许多人的看法。”
“事态是不会一成不变的,只是还需要时间。”陆蕴将长庚医馆的账簿递给她,“只管往前就是了。”
沈若筠想到北上的经历,忽不觉沮丧了,虽然南边还如此,可北地已因为祖母和长姐,大不相同了。
她凝神想了许久,仍旧对陆蕴说的未来感兴趣,又问他,“你还想回去吗?”
陆蕴摇头:“我不想回去了。”
“为什么?”
“我想留下来,见证这里的未来。”
“可你整理了这么多手札,若不带回去,也太可惜了吧?”
“其实这些资料我带不带回去,都没有太大的影响。我也不确定我到底是身在过去,还是另一个时空……所以我收集的这些,带回去也不一定有价值。”
“那你觉得什么是有价值的呢?”
陆蕴看着她,轻声回答:“是此时此刻。”
沈若筠不明白,又想到自己与周沉和离一事无记载,“那不行,你得想法子回去,帮我更正了。”
“不必回去也能改的。”陆蕴见她一整日都未展颜,把账簿搬到一边,“当下……还有件要紧事。”
沈若筠一听要紧,紧张道,“是什么事?”
陆蕴取来辇图铺在案上,见她一脸认真,严肃道,“我得想想,如何能从青州渡口航行至夔州渡口。”
沈若筠本来屏气凝神听他说要紧事,没想到却是此事,瞬时红了耳根,“陆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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