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勋点头,命副将王霆领兵,与狄杨一道,去雁儿门,截断耶律桀。耶律桀打包了无数奇珍异宝,却在雁儿门被埋伏的夔州军连人带物一道包抄了。
士兵将他捆缚,又从他身上收缴了辽国的龙虎军、狮虎军两军兵符。
狄杨取了兵符,以耶律桀的名义将辽国皇城的龙虎军守卫撤离,皇城无防,辽国皇亲贵戚皆被夔州军所俘。因着沈若筠还要请狄杨接管此地,故除了耶律璇,旁人都随狄杨处置,或关或杀,都交由他定夺。
狄杨只留了耶律璇的幼子耶律珂,沈若筠见那个三岁的幼童瑟缩在他身侧,估计是他来此后,与这个孩子有过交集,才留他性命。
“辽国一应事宜,还是凶险的。”沈若筠郑重道,“只盼你万事小心,若有需要帮忙之处,就去青州山庄与我送个信。”
狄杨笑道:“能得二小姐此诺,诸事便不觉难矣。”
辽国耶律皇族覆灭,可惜正如沈听澜所料,剩下的那批赵家人,在皇城城破前,便已被辽人所戮。
耶律璇不知耶律珂之事,以为阖族族灭,便企图激怒沈听澜,来求个痛快,也让她亲手了结自己。可沈听澜丝毫不理会耶律璇,叫人将他送至岢邱,砌死在自己修的陵墓里。
夔州大军北伐至此,算得上功德圆满。
自姐姐回来,沈若筠便与姐姐住在一个营帐里,也方便照顾。沈听澜晚上服了药,加之心下畅快,睡得极早。沈若筠小心起身,到营帐外看天空的熠熠繁星。
“你还没睡?”王世勋今日夜巡营帐,见她在此,有些意外,“此地风大,别在此吹风了。”
“我睡不着。”沈若筠见王赓在一旁替他提灯,上前道,“我陪你一道巡营吧。”
王世勋将王赓手里的灯笼接过自己提着,叮嘱她:“那你系件斗篷。”
沈若筠应了,披了斗篷与他走在一处,王世勋问她:“还在担心什么事吗?”
“没什么担心的,只是在想一些事。”
王世勋还记得她白日的自责,“还在反思自己呢?”
“不是。”沈若筠将自己与周沉的事告诉他,“那年官家突然赐婚,我不愿长姐为我与他妥协低头,便想着要自己解决……后来周二郎与我说,他也不想娶我,不如与他假成亲,过一两年再和离。”
“是我把婚嫁之事想得太过简单,又没想到他这般不堪。”沈若筠回忆当年事,“故现在想想,才会觉得那时我也十分蠢笨,错得离谱。”
王世勋想她比自己年纪小,却经历这许多,也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这些都不是你之过,别为此苛责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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