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殊一回南边,先是还能出来,后来就被濮王软禁了。”
“兄弟之情,不过如此。”沈若筠想到昔年事,“赵殊怕是想不到回去南边,也是被关着。”
“赵殊倒是无心权位,只是那些臣子别有所图,濮王不得已才如此。”
“就怕他们无所图呢。”沈若筠道,“最好是能拔出萝卜带出泥,叫濮王肃清一番。”
两个人聊了会南边事,王世勋又问她,“你想过咱们打到上京之后,要如何处理辽地吗?”
“辽地不能归大昱版图。”沈若筠对此事也有思量,“若是归了大昱,你只领几万大军便立下此功,便也可以南下取而代之。他们会忌惮你,说不得有什么下作手段。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天长日久,人总有疏懈的时候。所以辽地不能归大昱,只能叫南边那些汴京人继续害怕辽国,才能安稳。”
王世勋近来也考虑过此事,格外担心青州山庄,“若是辽地归了朝廷,他们派人来接管辽地,冀北四路就会在两地之间,容易被挟制。”
“被挟制是其一,”沈若筠道,“若是无仗可打,火器便失去了威力,所以得叫南边继续惧怕辽人。故我想着,狄都知既然在辽,可以伪造一身份,接管此地。耶律璇一家子与那些辽国亲贵我都不打算放过,等他们死了,只要掌控了辽的军队便可控制辽地。辽国百姓又不为俘虏,自是不会管皇帝是谁。”
“这样也好,叫朝廷以为辽仍然是卧榻之虎,不敢有所动作。”
“他们偏安南边相安无事便罢,可他们总喜欢猜忌这个那个,实则都是为一己私利,铲除异己。你担心冀北事,我也忧心夔州路,他们怕是早就以己度人,揣测你拥兵自重了。”
“这个我倒是不怕。”王世勋笑道,“朝廷这些人,还不敢轻易动夔州。”
“你便不怕……他们给你指个王妃?”
“他们做不了我的主。”王世勋凝神看向她,“我更担心此地……朝廷若要对付我,第一步必是拉拢你。”
“可我实是不知南边朝廷能用什么来拿捏我?”沈若筠好奇,“若拿舅舅一家,这是公然逼我造反,南边有什么人可以与我们对抗?总不能再给我赐婚吧?谁若敢动此心思,我就拿猛火油将他家点了,教他多管闲事。”
王世勋闻言笑道:“此消息一出,怕是没人敢的。”
沈若筠对南边朝廷倒不是仁慈,只是不愿见大昱人内部相屠,再起战事,“应该让南边知道,规则已经由我们来定了。”
茵茵三月,辽地虽不见春色,但也冰雪消融。中京道的城池一一被夔州军清理,各城府府兵溃逃回上京。他们像是被宣判秋后处斩的犯人,等待着自己的刑期。
沈若筠回了山庄,接姐姐与艾三娘一道去军营,又见女儿向着自己跑来,“娘。”
“小心些。”沈若筠笑着将她抱起来,“哥哥去读书了,你在庄里可还听话?”
沈蓟点点头:“娘,我会自己吃饭,也能自己如厕了。”
沈若筠知道她想去学堂,哄她道:“可你还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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