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身隆山李氏,祖父曾任大盛朝凤阁阁老,主持着每三年一试的大盛科考,直到前年才因一场病致仕,返回山清水秀的隆山老家将养身子。
但即便辞官归故里,李家老太爷到底是盛朝大儒,且桃李满天下,每日仍有各方来头不小的人士投帖求见。
她官居正一品的大伯父李献楠是当朝右相。
二伯父李惠彦则是京畿九门大司统,以儒将之姿闯荡朝堂天下。
至於她家爹亲,身为长房嫡出的么子,实是承袭了她家祖父爱作学问的嗜好,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一头栽进无涯的学海中,两耳不闻身外事,但即便爹亲的性情不适合尔虞我诈的官场,仍以饱读诗书经籍、满腹学识的能耐入选为凤阁大学士。
光是隆山李氏的长房子孙就有三人官居高位,且握实权,其余房头的子弟或任京官、或外派任职的亦是不少,百年氏族俨然凝聚成一股强大力量,若巨树傲然挺立,底下的错节盘根往土里深深扎入,紧紧抓住这片大地,而上方开枝散叶、头角峥嵘。
所以封劲野真正想要的,究竟是什麽?
她在李氏长房的女儿家中排行老二,上头有一位大姊,底下有两个妹妹,大姊李宁嫣仅长她半岁,是大伯父所出,可谓隆山李氏最最根正苗红的长房嫡长女,两个妹妹则都是二伯父那一房的姊妹,比她小了四、五岁。
她被皇帝指给封劲野的那一年已大龄二十有三,那时大姊早嫁入皇家逾三年,对象是有着「盛朝第一美男子」之称的七皇子殿下——临安王盛琮熙。
她不止一次暗暗思忖,封劲野倘是看中隆山李氏的世族地位和势力,当年欲求娶的李氏女为何是她?
就算大姊已嫁作人妇,小她几岁的两个妹妹恰是待嫁年华,论外貌,绝对比她这个大龄女子更年轻娇俏,论结亲能实得的好处……他若是当了二伯父的女婿,肯定比当她阿爹的女婿来得强。
绝非瞧不起自家爹亲,她完全就事论事。
她家阿爹说坦白了就是蛀书虫一只,作起学问来废寝忘食,外头的人情世故、往来攻防,全然不懂。
还是说……李氏女不是好求的,就算请旨赐婚,帝王亦得顾及隆山李氏这边的意愿,因此柿子挑软的捏,长房子弟中,她阿爹无疑是最软的那一颗,徒有名声而无实权,且膝下无男丁仅她一个闺女,如此才被选中赐婚的吗?
凌乱思绪蓦地飞扬,一串吟哦从朱唇间泄出,男人摆弄好她赤裸的娇身,压着她的腿根一个劲腰挺入,泥泞般稠黏潮湿的部位如此稚嫩,实有些受不住,体内又酸又热,一时间涨得难受,却又矛盾兴起一抹难以言喻的酥麻快意。
她禁不住拱起腰身,小手下意识揪紧底下被褥,眉心潋灩出一段动情波漾。
两人刚成亲那时,封劲野并未立时与她洞房行周公之礼,而是在相处超过半年之久、有些熟悉彼此了,他才趁着邀她温酒赏月的某一夜晚顺理成章和她作上真正的夫妻。
然後真正的夫妻作了大半年,李明沁是直到近来才渐渐体悟到所谓「鱼水之欢」欢在何处,「水乳交融」的滋味又妙在哪里。
那方压箱宝的黄绢子是她出嫁前夕大姊特意带给她的。
犹记得当时景象,大姊一脸笑意,在长辈与外人面前端得一身大家闺秀该有的矜持清雅,私下对着她却笑得又坏又娇,大姊把装着黄绢的木匣子推到她面前桌上,还叮嘱要她好生钻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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