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这里算是告一段落,陆芳用去给陆浓拿钱的借口,灰溜溜跟着她爹跑出了人群。
临走时,陆浓清晰看到陆二叔隐晦又阴鸷地看了她一眼。
陆浓朝他微微一笑,确定了,陆二叔不知道自己嫁给裴寂安了,否则不会这个态度。
现在她倒是怕陆二叔不来找自己麻烦,想想他以为自己可以任他揉捏,结果一头撞到铁板上,啧啧,画面就很美。
有裴寂安这个依仗在,不用白不用。
人群散去,陆浓却在这个时候叫住了郑银花,“郑护士,你先等等。”
郑银花诧异,“我吗?”
陆浓:“是的,我想问一下,你有没有意向买我的工作?”
这是陆浓想到的最佳处理方案,既能得点小钱,又能让陆芳和陆二叔竹篮打水一场空。
“!”
郑银花差点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回过神来,连忙说,“有有有,陆同志真的要卖?不是逗我玩吧?”
“你也看到了,”陆浓耸耸肩,“我算是把陆芳和她爹得罪透了,万一哪天她又起了坏心思……我实在懒得应付他们。”
见状,郑银花十分赞同地点头,“陆芳那个人心眼子确实坏得很……你要多少钱?”
陆浓想了想,“八百怎么样?”
“行!”郑银花财大气粗,连价都没还,一口答应下来,“什么时候办手续?”
陆浓指了指手里的包说,“我带着户口呢,现在就可以,你能凑齐钱吗?”
本来她今天就是来辞职的,所以户口和证明都带在身上。
郑银花目瞪口呆说:“也不是不可以,我可以去找我大伯借点,那你先等会儿。”
郑银花大伯就是院长,她本人倒是从不避讳。
陆浓点点头,反正也要等陆芳,多等一个也是等。
过了一会儿,先回来的是陆二叔,陆芳并没有跟着他回来。
陆二叔把一个信封递给陆浓,陆浓十分小心眼的打开数了一遍,陆二叔嘴角抽搐了一下,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浓浓,二叔不会骗你的。”
好家伙,一股子茶味儿,原来是个绿茶老boy啊。
“那可不一定,工作都差点没了,谁知道某些人还能做出什么事来,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说是吧,二叔?”
陆浓笑眯眯地说,“一共六十七块五,告诉陆芳,钱清了。”
陆二叔终于不是那副伪善表情了,沉下脸说:“浓浓,老话说得好,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以后终归还是要靠娘家的。”
怀柔不成改威胁,这段位心计,陆芳是一点都没遗传上啊。
“那就不劳您操心了。”
陆浓仍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满脸“您有事儿吗,没事儿跪安”的表情,把陆二叔气了个倒,转身离开了。
郑银花很快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了,“没等着急吧?我回了趟宿舍拿户口,又去跟大伯借钱,路上花了点时间。”
陆浓说:“没事,咱们走吧。”
“好。”
到了人事处,陆浓把转工作的事和干事一说,干事也没多问,这年头工作是铁饭碗,老子能转给儿子,母亲能转给闺女,自然也有人卖,不过护士到底是技术岗位,大多都是内部转卖。
郑银花在医院干了一年时间,符合条件,干事很快就给两人办了手续。
从人事处出来,郑银花把钱递给了陆浓,陆浓当面数清,没有争议。
“你……不当护士,以后靠什么生活?”郑银花犹豫片刻到底问了出来。
陆浓朝她眨眨眼,“不用为我担心,我的身体状况不适合护士这个职业,而且……其实我是个还没有毕业的大学生,正好趁这段时间回学校完成学业。”
郑银花一惊,回过神来陆浓已经走远了,只余一抹淡淡幽香。
离开医院后,陆浓去了李园找吴妈。
李园是陆浓舅舅家,一座花园式别墅,园外的行道路上种满了绿色植被,夏季院墙上爬满了白色、粉色的蔷薇,围着院墙种了一排遮蔽视线的紫藤花树,紫藤花静静流泻,远远看去像紫色的烟雾笼罩着别墅。
陆浓沿着院墙一路走到正门,按响了门铃。
过了不久,一个五十岁上下的女人从别墅里走出来。
“表小姐,您怎么来了?”
第9章
吴妈一脸惊喜地看着陆浓,随后意识到两人还隔着门说话,动作利索地打开栅栏铁门说:“快快进来,别在外面说话了。”
陆浓跟着她进了园子。
此时正值夏季,玫瑰花花期已过,牡丹垂败,唯有芍药花在烈烈阳光下开得正艳,偶有蝶蜂嬉戏其间,忽起忽落,衬着因无人修剪而杂乱的花丛野趣横生。
其实李园不单单一两种花,它四季花叶繁茂,春天有樱花、海棠、玉兰、栀子花;夏天有玫瑰、蔷薇、芍药、牡丹、百合花;秋有菊花、芙蓉、昙花、木槿花;冬有梅花、茶花、杜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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