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娣茫然了。
她不知道自己要成为个什么样的人。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应该怎样。
田蓝谆谆善诱:“那你就想想看,你看过的电影看过的电视看过的书里面,你最喜欢谁?”
“苏联的女空军飞行员!”来娣的眼睛亮了,语气也兴奋起来,“我最喜欢她们,她们能够开着飞机在天上飞。”
虽然在前些年中苏关系十分紧张,苏修是比美帝更可怕的敌人。但大家讨厌的是苏修而不是红色苏联。苏联的英雄人物故事还是伴随着一代人的成长。
二战阶段,苏联是唯一让妇女参加空中作战的国家。苏维埃女飞行员的事迹,大家耳熟能详。
田蓝笑着点点头:“你想飞吗?”
来娣露出了羞涩的笑容,下意识地否认:“不是的,我只是觉得她们很威风。”
没想到田蓝却鼓励她:“如果你想当飞行员的话,那就好好学习,快快地学,努力地学,将来也考飞行员。我们国家,女人和男人一样,只要打破自卑感,对自己有信心,勇敢地向前,就没有办不成的事。要不这样吧,你如果不知道改什么名字,那我给你个建议,就取名为飞吧,飞向更高更远的地方,能够翱翔四海,环游宇宙,俯瞰大地。”
来娣被她的话吸引了,下意识地睁大了眼睛:“可以吗?”
“可以。”田蓝点头鼓励她,“我们当年有好多人都改了名字。你已经是大姑娘了,今年就满18岁了,你有权利决定自己叫什么名字。从今天开始,就改名。明天我请大队书记带你去公社把名字改了。”
这时代改名还真不难。
就说他们知青吧,很多诸如卫东卫红之类的名字,并非他们父母给他们起的。而是在大串.联之后,情绪激动的知青为了表达自己内心的坚决,选择改名立志。
就是赵家沟,像大队书记叫赵爱党,也是建国之后才改的名字。
来娣感觉兰花花说的话没错,人真的人如其名。
她才刚刚决定要改名字呢,她就感觉自己要飞起来了,轻飘飘的,可以跃上云端。
吴秀芳端的温水过来给田蓝擦脸,看到那姑娘晕乎乎地走出去,不由奇怪地问田蓝:“这姑娘怎么了?她没喝酒吧?怎么看上去活像比你喝的还多。”
田蓝解释了事情经过。
吴秀芳点头:“是该改名字,那名字太难听了。”
她现在越想越后悔,当初下放的那10年,她究竟是怎样浑浑噩噩过来的。
那个时候他们还闹革命呢,为什么不阻止来娣,不,是小飞的爹妈逼迫她退学?
光喊口号有个屁用啊,自己身边的老封建,对妇女儿童的迫害,他们居然视而不见。
想想都觉得害臊。
田蓝笑道:“别自责了,哪有那么简单啊?事情只能一点点的做。哪怕一个小小的进步,也能影响人的一生。”
她本来就是个话唠,特别喜欢跟人叨叨。现在喝多了酒,神经兴奋,愈发滔滔不绝。
能说到后面,吴秀芳都被她说困了,直接倒在床上,跟她抱在一起,呼呼大睡。
等陈立恒招呼完客人回来,就悲惨地发现他被抛弃了,床上根本没他的位置。
谢天谢地。
老陈同志在心中安慰自己,他们终于考上大学了,马上就要去学校报到。
即便是吴秀芳,今后也没办法跟他抢田蓝。
办完了庆功宴,收拾好行李,田蓝和陈立恒也要离开了。
因为喝了酒,这一晚两人睡得格外深沉。
等到早上太阳窜老高了,睡过头的两人才睁开眼睛。
陈立恒没捞着上床睡觉,就拿桌子板凳拼在一起,凑合了一晚。
到底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人,就这种简陋的条件,他睡醒的居然腰不酸,背也不痛,反而还挺自在。
只是一拉开房门,他就吓了一跳。
外面黑压压的,全是人头。
原来今天乡亲们特地过来给他俩送行,大家伙儿早早就来了,看他们还没起床,就愣是没打扰,只守在外面一直等着。
田蓝听到动静也简单,收拾下就赶紧跑出来。
瞧见社员们,她难得不好意思起来:“喊一声就行了啊,还叫大家站这么长时间。”
大队书记摆手:“没啥,就让你们好好睡一觉,在赵家沟的最后一觉。吃饭了吗?不慌,吃饱了再走。”
说着,他还递了包裹过来,“拿着,带在路上吃,吃饱了才能好好学习。”
田蓝打开包裹一看,发现里面装了煮熟的腊肉、鸡蛋,还有喧乎乎的白面馒头和香喷喷的鸡蛋饼,加了葱花,放了不少油的那种,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
大队书记又拿出个包裹:“这是锅巴,不容易坏,先吃那个。等吃完了再吃这个。”
本地人做的锅巴是高粱面锅巴,刚出锅的时候,一边软乎一边脆脆的,十分好吃。
田蓝觉得人真是个奇怪的生物。
刚穿越过来时,其实她已经不是非常适应常年以粗粮为主食了,她疯狂想念东北香喷喷的大米饭。
可现在,瞧见高粱面,她明明还没走呢,心中就生出了无限怀念。
高粱米其实很好吃啊,就像大西北。看着荒凉,其实有无数宝藏。
大家伙儿都催促田蓝和陈立恒:“吃饭吧,先吃饭。”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