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太太止住动作。
“孙儿其实没傻,都是装的。”他坦诚道。
沈老太太静静的看着沈家河,抬起拉起他的手,坐回椅子上,沉思良久,开口道:“我都知道。”
沈家河惊讶的抬起头。
“委屈你了。”沈老太太说。
“祖母。”沈家河再也忍不住,哭着扑到沈老太太怀里。
沈老太太拍着沈家河的背:“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这场火烧得很大,烧毁了一条街的房屋,烧死了十几号人,损失惨重。
云依依买这座宅子花了不少的钱,是京城里有名有号的富人住的街区,周遭邻里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一夜之间全都会烧毁了,官府背着压力一定是要深究的。
那些往院子墙上泼油的人一个个都被揪了出来。他们做这件事就是为了钱,谁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产生这么严重的后果,官府一问他们一个个吓得全都招了。
只是他们也不知道给他们钱让他们做这件事的人是谁,只知道是位小姑娘,长得蛮清秀的,穿的是丝绸做的衣服,应该是有钱人家出来的。
还有人说在交易的过程中,小姑娘曾说了句“我家小姐”,猜测她应该是哪户大户人家的丫鬟。
可这个人究竟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就不得而知了。
事情调查到这一步就止步不前了,调查陷入了僵局。
这时有人忆起了出钱买通他们做事的姑娘所穿衣服的花式,竟和丞相府里丫鬟们所穿的衣服如出一辙,事情调查到这里竟落到了丞相府身上,负责调查此事件的官员瞬间怂了胆,不敢再继续调查下去了。
住在这条街上的人虽然都非富即贵,但比起权利来哪儿有人比得上沈丞相的。人家沈丞相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人物。在沈丞相面前住在东街上的人就都是弟弟了。于是为了不得罪沈丞相,在面对这些人的施压时,京兆府尹都以还在调查中给搪塞了过去,实际上是在等沈丞相那边给个态度。
京兆府尹让下属把调查的结果送到了丞相府上。
沈丞相开始还觉得奇怪呢,按理说这件事不归他直接负责调查啊,这怎么事情还没调查清楚呢,就把调查结果先呈递到他面前来了,这个京兆府尹也太不让人省心,太不讲规矩了。
他还在抱怨着,觉得这个新来的京兆府尹不行,不会办事。
结果等他把调查结果打开一看,差点没从椅子上跌下来:“这……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大喘着气,拍着桌子,吓得服侍在一旁的侍从原地跳了起来,吓了一跳,然后赶紧赶到沈丞相的身边,给他拍背顺气。
“老爷,您这是怎么了,气成这样。”
“去把沈家河给我叫来。”沈老丞相想起了沈家河的伤势。先前他还奇怪呢,沈家河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偷跑出去做什么,还烧得一身伤回来,他本就有所怀疑。但是沈老太太跟他说,家河的伤还没好,有什么要问的,等他伤好了再说。
他便将此事先按捺了下去,再看到这份调查结果后,可再也按捺不下去了,就是沈家河被烧得起不来了,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也得问个清楚。
沈家河烧得倒不至于起不来,只是脸上、身上烧伤严重,面目全非,现在还在恢复中,身上擦满了药,防止伤口感染,难闻的很,行动也不方便。
沈家河在下人的搀扶下来到了书房。
沈老丞相看到沈家河这个样子也不忍心,压制住心中的怒气,问道:“听说你的病好了?”
“是。”沈家河回答。
沈老丞相还不知道沈家河的痴傻之症是装的的事情,沈老太太没跟沈丞相说,也让沈家河不要对沈丞相说。只说沈家河在这一次大火当中竟然把痴傻之症治好了。
沈丞相位高权重,自傲了一辈子,岂能容忍被一个小屁孩骗了足足近二十年。
“那正好,我有事情要问你,东街走水那天,你大半夜的跑出去干什么呀,还出现在火灾现场,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我那天是跟着琴棋姐姐一起出去的。”沈家河如实回答。
“琴棋?”沈丞相蹙眉,心中有一个极其不好的预感,“这事和她有什么关系。”
“火就是她放的。”沈家河也不墨迹,直接将真相告诉了沈丞相,“我前些天看到琴棋姐姐身边的小丫鬟频繁出府,觉得有些不对劲,就时刻关注着琴棋姐姐。东街失火那天我看到琴棋姐姐大半夜的一个人偷偷摸摸的出了府,觉得可能要出大事,就跟在她的后面一起出了府,然后就看到她去了失火的那条街准备放火,我上前阻拦,可惜没有拦住。”
“你是说火是琴棋放的?”沈老丞相震怒。
“是。”
“琴棋,竟然是琴棋。”沈老丞相在屋里踱步,不明白,为什么沈琴棋要这么做。他转向沈家河,“你知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能……”沈家河有些犹豫,“可能是因为嫉妒。”
“嫉妒?”沈老丞相重复了遍,不太明白。
“那条街上住着云依依。”
云依依沈老丞相自然是知道的,大安国第一个上朝廷上受嘉奖的女商人嘛,琴棋之前施粥的事就是被她给摆了一道,在朝堂上的时候他见过这个女娃娃一面,很有胆色,面对圣上也不卑不亢。之后沈老太太要为沈家河去云家说亲,也是经过他允许的,他很看好云依依这个姑娘。之后沈渝洲为了这个女娃娃跑来府上威胁他,这事儿就不提了。
“琴棋姐姐一直嫉妒着云依依。”沈渝洲说。
“混账东西!”沈丞相怒声道,“我怎么养出了这么个蠢东西!”
因为嫉妒一个人就放火烧了整条街?她的心是有多毒啊!
沈丞相难以想象,这还是他一直以来疼爱着的乖孙女吗?心肠狠毒的简直像个魔鬼!
沈家河说完之后,沈丞相其实已经信了他说的话,但心里还存着侥幸,希望这件事是假的,是沈家河自己瞎琢磨出来的,其实事实并不是如此。
他叫人去把沈琴棋叫来,叫她来当面对质。
结果下人去了好久才回来,说是小姐生病了,来不了。
“病了?”沈丞相眉头深蹙,“她生了什么病,怎么没有人来跟我说,也没有叫太医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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