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汉子倒是不怪他,有几分血性,说他不是他那个便宜爹的儿子,当年不该把他掳走,报仇错了人,他现在还回来也不记恨,只是真的不知道……陈涣的下落。
他脱力的坐在地上,这人这么说,大概率是真的不知道了,又是五五的哥哥,他也不再疯魔的折磨这个人了。
就那天过后,他就得到了陈涣的消息,和那个汉子在一起。
没人知道,他当时有多激动,见到那人,就没让他松开过自己的手,这么些年,他想他已经有些疯了,有些痴了,为了见到那人。
好日子不长,那人又被掳走,被当做置换的要求,换五五的哥哥,他不在乎那些,一口就答应了。
换的时候,他答应换人发誓,违背誓言就要遭报应,但是他没想到会成真。
他不在乎自己,但是在乎陈涣,危及陈涣的人,他不可能留下,他立下誓言,但是他要破誓。
他命人去追杀掳走陈涣的人,没想到报应来的这么快,陈涣很快就断了气。
他近乎癫狂,后来他也抓来五五,但是五五一口咬定那就是普通的蒙汗药,就连那解药都是假的,神情不似作伪。
他知道五五没有说谎,他也不知道陈涣怎么走的可能是因为是妖精,不能吃那个蒙汗药?可能是报应,落在了他最爱的人身上,又可能是?
他想不通。
陈涣走的第一年,他怪五五。第二年,他怪自己。
再后来,他怪陈涣。
不是答应了永远陪着他,为什么走了,为什么连他的梦……都不入。
他的意识逐渐清明,他好似在那炉火的眼中看见了陈涣在桌案前写字。
他脑中突然闪过什么,把火柴又划亮一根,是陈涣在朝他笑。
又一根,陈涣在学着给他缝衣服。
……又一根,陈涣死在了他坏里。
洋火盒子空了,他癫狂的摇着盒子,没有了。
他颓然的坐在地上,感到天旋地转。
……
“老爷,老爷,快醒醒,小的该死小的该死。老爷生火怎可独自一人,不是说了,要下人们看着才能生炉子吗。”
他感觉不对劲,原来方才只是他被炉子生火出的毒气所害,生出来的幻觉。
“老爷,天色晚了,你看看大夫先,然后睡吧。”
是场梦啊,他看着手里的洋火盒,只用了一根,笑了起来,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笑容凝在了脸上。
夜深,他想到了少年时候,他们三人坐在桌案前,那个人拿着笔教五五学文的样子。
眉目向来柔和的那人不禁被不是读书料子的五五气到皱眉。
“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不是只梦闲人不梦君啊,气死我了!”不知道从哪弄来的文章,写得挺好 ,可惜五五学不会,气得那人眉毛皱得打结。
他想笑。
忽然又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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