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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概是第一次,方知有这么一本正经地喊他名字,以至于他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

“名字明明叫‘凉’,结果发起了烧?”说着,方知有就自顾自地笑个不停。

祝凉翻了个白眼,算算时间差不多了才将温度计取出来一看…

“几度?”见他量好了,方知有才收敛了笑容问道。

“三十八度八…”祝凉也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

所以这家伙是发着烧打猎还瞄那么准?

只见祝凉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却根本感觉不出烫还是不烫,这时,从旁边突然横过来一只骨节分明而又修长的大手…

“再这么烧下去,脑子估计要坏,你的奖金我就不客气了。”方知有说着又站起了身。

“你干嘛去。”祝凉下意识问道。

方知有一边撩起自己的袖子一边回过头答道:“给你烧热水,你自己说没洗澡不准上床的。”

“……”听了这话,祝凉的脸上就浮现出一抹难以言喻的神色,却并没有再开口。

没有等到下文的方知有倒也没介意,哼着小曲就去提水壶了。

方知有自认算个随性的人,但大多是对自己随性,吃也好穿也好住也好,要求并不太高。

大概是因为性格懒散,交朋友到点头的地步就够,要真走心就太累了。

可也是因为这样,他从来都觉得和人交往只要两不相欠就好,一旦欠了点什么,要弥补那就是理所应当的。

至于弥补到什么程度,很多时候他拿捏不准。

尤其是蒋繁死后,他意识到有那么多的亏欠却无处去还时,才真正明白死亡的恐怖。

死亡,可以让你想对一个人好却又无能为力。

山川大海阻隔不了的爱,却能被死亡轻轻松松地拦截。

祝凉就那么坐着,看着他生炉子烧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热水烧好以后,方知有又回过头笑嘻嘻地问道:“要不要我帮你洗?”

“我是发烧又不是智障…”祝凉捂了捂脸有些无奈地说道。

本来方知有就是嘴欠调侃一下而已,于是把烧好的热水提进浴室以后便又坐回去了。

打了差不多六七个哈欠以后祝凉才从浴室里出来了,一边用他那块薄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说道:“我给你留了点热水,你也赶紧洗了。”

“哦——”方知有应着,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

进去一拎,这热水竟然还有大半壶…至于这么节俭?

难得洗了个热水澡,出浴室时饭桌上又已经摆好了热腾腾的晚餐,这种鬼地方竟然还能给他带来那么一丝丝的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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