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阵尴尬的对视之后,祝凉一伸手就把自己塞在自己嘴里的漏斗给拿出来丢在一旁,倒也没发火,只是慢吞吞地坐了起来,有些迷迷糊糊地朝方知有伸了伸手。
“干嘛。”方知有不解。
“药拿来。”祝凉的声音有些沙哑。
方知有这会儿心虚,自然也就没什么底气再跟他耍贫嘴,当即乖乖把药递了过去。
这么苦的药,祝凉倒是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一仰头就喝尽了。
喝完以后,他干脆把碗放到了床头柜上,而后又缩回了被窝里。
安静了一会儿以后,祝凉的声音才从被窝里悠悠地传了过来,“这药你熬的?”
“不是。”方知有如实回答。
“哦。”祝凉应道。
“但是那颗大山中的板蓝根是我找来的。”方知有又补道。
“……哦。”祝凉的反应依旧不咸不淡。
他是不是记得醉酒的时候自己对他干了什么?方知有忍不住想到。
“把你衣服穿回去。”祝凉突然又开口说道。
“啊?”正在考虑要怎么负荆请罪的方知有没来得及回过神来。
祝凉又把自己的脑袋从被窝里探了出来,头发几乎乱成了个小鸡窝,“我热。”
“……哦。”方知有一边应着一边把外套穿回去了,“你不睡了?”
“不睡。”祝凉毫不犹豫地回道。
“那,唠唠嗑?”方知有试探着问道,“其实,上次你洗澡的时候,我看见你背上的伤口了。”
“嗯。”祝凉听起来是一点也不意外,而且,也出乎他意料的坦然。
可他越是坦然,方知有又越是不安,“我也不是故意要偷看的,就是刚好你那么一转…”
“然后呢,你想说什么。”祝凉问道。
想说什么?方知有摸了摸脑袋,自己也有些迷茫了,“就想知道,这些伤口是怎么来的。”
房间里静悄悄的,林子里的鸟也偏偏挑这个时候停了嘴。
大概没有人会愿意给人剖析自己的伤口,重新将那鲜红的血肉翻出来供人品鉴。
几乎在方知有认为祝凉生气了的时候,他的声音才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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