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情绪持续到了晚上也仍未散去,然而萧祁面上却没有表现出异常,脸色如常地和江婉分享他要送给岳父大人的字画,并且叫她转告江康说他过两日从书院回来便会与妻弟一较棋艺高低,在面对江婉床第间的求爱时他也顺势将她压倒,事后也很体贴地帮她擦身。
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和谐美好极了。
然而江婉却觉得他的百求百应很是奇怪,更奇怪的是他的情绪,脸上永远挂着温润的笑容,看起来活像是戴上了一副生人勿近的面具。这样的笑她并不陌生,刚成亲时的他就是这么笑的,无时无刻不得体风度,但唯独缺少了那份令人感到踏实的烟火气息。
想到这里的江婉心里一咯噔,自己嫁给他可不是让他一直活得像个闭世独活的孤家寡人的!
越发疑狐的江婉旁敲侧推向萧祁各种撒娇,但他都是笑着对她说没什么,让她不要多想。
江婉被这样温和有礼的回答气得半死,同时又忍不住心疼他心里藏了事,最后还是很生气,气丈夫居然不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不开心的事情,居然连老婆都瞒得死死的。
他烦恼的肯定不是吃喝拉撒这些日常的事,也不是她,更不可能和读书扯上关系,排除了这一切,剩下的就只有外来因素。她琢磨着估计是哪个外人做了扰人的事影响到他了。
梳理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江婉便思索起解决法子来,她一定要搞清楚这其中出了什么幺蛾子,他什么都不和她提,她不是他的妻子吗?每次想到一点,江婉这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然而她左思右想也想不出到底该怎么才能既不惊世骇俗又能接收到外界信号。
在半夜浓重的困意袭来之时,江婉灵光一现,总算想到了一个人,萧祁身边最为信任的仆人,齐成。
是了,她怎么想着要去调查与丈夫同时期的书生或者是现任地方官呢,直接问齐成不就行了?果真是呆在这里久了,潜移默化间就习惯性地像古代内宅女子一样用弯弯绕绕的笨方法解决问题。
厘清这一切的江婉立马安心了。
第二天清早,在萧祁早起练拳之时江婉比往常早半个时辰起了床,叫来竹雨吩咐她去问问齐成昨天下午萧祁都接触了什么人,收到了什么信息,并表示若是齐成有所隐瞒,那么她便扣掉他接下来叁个月的月俸。
这个处罚方法听起来十分唬人,实际上作为妻子的江婉并不会越过丈夫去处罚他身边的侍卫。
从前萧家烈火烹油之时有许多门客,然改朝换代时走了一大批,萧家被新帝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时又走一批,风风雨雨地走到今天,就只剩下齐家这一家仍坚定不移地陪在萧家身边。
齐家追随了萧家两朝,而齐成作为齐家长子,被齐家选中当下一任家主,从小便被送到萧祁身边陪读陪打。
但是嘛,狐假虎威这种事该做就做,不然要是齐大瞒下最关键的那一点,那她就无从得知她男人的隐忧了。
江婉照常用了早饭,和萧祁各自收拾好行囊后并肩出门,两人于门前分别。
她回娘家,而萧祁则是要去书院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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