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带将眼前遮挡得严实,他只能凭床垫塌陷的区域来感知苏从意的位置。
她在渐渐往下。
陈听晏很快就有些笑不出来。
欲望被燃烧成灿烂的烟火,在她手里一点点升腾翻涌。直到某处覆盖上同样柔软的丝绸触感,又缠绕住。
他仰头喘了一下。
壁灯在脸上朦胧地盖了一层,橘黄色光线里,明晰突出的喉结不住滚动。陈听晏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她还有一条领带。
……
结束的时候,苏从意扔掉那条被弄脏的鸦色丝绸,用纸巾擦干净手,又解开蒙住陈听晏眼睛的领带。
期待地问:“感觉怎么样?”
陈听晏没说话。
他用手臂遮住湿润泛红的眼眶,好半晌才开口,声线沙哑带点鼻音。
“……我早晚死在你身上。”
看来效果不错。苏从意笑着亲他发烫的耳朵:“不要。”
“你得跟我一起长命百岁。”
……
闹到最后将近十一点。
苏从意洗了两遍澡,系着浴帽扣子出来,陈听晏刚把床铺收拾好。
她甩掉拖鞋飞扑上去。
“小花!”
陈听晏眼疾手快地接住她。
苏从意趴在他身上,用鼻尖抵着他的鼻尖闭上眼,一动不动。
“这又是做什么?”
“充电。”苏从意说完,翻身滚向一边,又让人揽住腰滚回来。
“别人充完电开机,你是充满就要睡觉了?”陈听晏好笑地伸长手臂,将提前备好的吹风机拿下来,“起来,给你吹一下头发。”
苏从意自己解开浴帽,把湿漉漉的长发披散下来,坐到他怀里。
热风从后颈吹来,她不自然地缩了下脖子,头发被身后的人缠绕在指间,一缕缕,潮湿变得柔软。
修长手指从发梢里穿过,轻柔和缓地按压着,苏从意被伺候地太舒服,困意上涌,忍不住打个哈欠。
“男朋友。”她说。
“嗯?”
“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陈听晏应声:“问吧。”
这个问题在苏从意心里压了很久,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现在的氛围似乎刚刚好。
指尖在床单上一圈圈地画,苏从意小声说:“就你在伦敦的那段时间,最难挨的时候有没有想过……”
“自杀?”陈听晏接话。
他语气听着还挺不在意的,苏从意犹豫几秒,点了点头。
“有啊。”
陈听晏很坦然地承认了。
热风从指间穿过,他垂下眼,仔细地帮她吹着发尾,声音和面色一样平和,“不过后来想想,他都活得好好的,我就这样死了也太不值了。”
所以他回来扳倒了陈余海。
但陈余海在监狱死掉的那天晚上,他莫名地感到茫然。把他拽进深渊的人消失了,一切情绪找不到突破口,他忽然就不知道该恨谁了。
他们走的倒是轻松,留下的所有因果都积压在他一个人身上。
苏从意没有再开口。
过了会儿。
吹完头发,陈听晏用手指捋顺她翘起的刘海,关掉吹风机,听见她说。
“阿晏。”
这是她第一次叫自己小名,陈听晏没太反应过来,下意识应了一声。
苏从意转身搂住他的腰:“如果没有办法释怀,你躲开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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