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泳池没有他们上一次包场的干净,盛卉在游泳馆里洗过澡,回来之后又冲了一遍,现在刚吹完头发,发尾没吹太干,一绺绺贴着背,隐隐还有水渍。
时隔一天见到爸爸,小杏非常高兴,飞奔过来和爸爸拥抱。
叶舒城抱着宝宝来到盛卉身边。
盛卉独自坐在客厅吧台,面前的高脚杯里倒了三分之一的液体,浅琥珀色,应该是兑了苏打水的酒。
小杏的屁股刚落到椅子上,就听见妈妈对她说:
“棒棒冰和冰冰棒该吃饭了,宝宝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吧?”
“啊!差点忘了!”
小杏立刻从高脚椅上跳下来,跑到小动物园那边,翻箱倒柜地给她的守宫们弄饭吃。
孙阿姨跟着过去了,吧台这边只剩叶舒城和盛卉。
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叶舒城感觉,盛卉好像在刻意支开小杏。
他面前很快也出现一只透明的高脚杯。
盛卉打开一瓶没有标签的威士忌,熟练地为他倒上,加水调味。
叶舒城的手指才触上细长的杯脚,玻璃制品传来冰凉触感,他来不及用鼻子或嘴品尝酒香,就听见盛卉平静地问了他一句:
“叶舒城,你是不是很想结婚?”
男人睫毛一颤,棕色瞳孔微微放大,绝想不到她会主动问起这个问题。
叶舒城没有拿起高脚杯,手从桌上落下,沉吟许久。
室内寂静,周遭像被罩上了玻璃罩子,再抽成纯净真空。
男人音色低沉,回答得一如既往的委婉: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第76章
他总是习惯这样表达自己的意见, 既不愿意对自己说谎,也不愿意明面上忤逆她。
盛卉的指尖沿着杯托抚了一圈,声调微冷:“想听真话。”
叶舒城:“结婚是一个具有社会意义的行为, 而人是社会动物, 除了只为自己而活,同时也活在他人的视线之下。我个人对于婚姻的束缚能力持怀疑态度, 真正束缚我的只有道德, 远高于法律的力量, 但我希望得到身边所有人的祝福。”
所以我想结婚。
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和爱人结为具有社会关系的伴侣。
只要身处这个社会, 没有人能完全脱离旁人而活。
盛卉觉得他的回答很中肯。尽管她极不信任婚姻与家庭关系, 但也不能否认,婚姻的存在对于社会与国家机器的稳定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叶舒城是一个很典型的社会人, 他体贴亲友, 克己复礼,遵纪守法,同时身居高位, 受人敬仰, 考虑的东西自然比她这个无拘无束的自由人多得多。
盛卉的表情, 看起来像是认可了他的回答。
叶舒城心里松了一口气。他并不希冀自己的说辞能动摇她不婚的意志, 他没有那么大的作用, 只要不惹她不悦就好。
男人面前的那杯酒直到现在都没动过, 盛卉帮他倒酒, 似乎只为了装点这张桌子,并没有让他喝的意思, 因为她马上开启了一个令他更为错愕的话题。
“你昨天是不是去相亲了?”
她的问题很直接, 没有一点铺垫。
“什么?”叶舒城眼底闪过一抹明晃晃的莫名其妙, 轻皱眉,“什么相亲?”
盛卉说得更清楚些:“昨天晚上,大概九点钟,我有个朋友看到你和一个年轻女人出现在金雅轩餐厅,她猜测你可能在相亲,所以把这件事转告我。”
叶舒城无语到近乎失笑:“那个女人是向筠,以前和你说过,她是我的大学同学,昨晚她当中间人介绍我和她叔叔认识,我们在谈生意。”
为了扫清盛卉心里的疑虑,叶舒城把他们昨天谈的合作项目也详细描述了一遍,当场还有他的秘书在,所有人都可以作证。
盛卉张了张嘴:“噢。”
当时她看到照片里的女人是向筠,就觉得不太像相亲,但是听瞿瑶发了一通火,又想到向筠和叶舒城确实登对,互相认识也算相亲加分项,所以还是有可能在相亲的。
反正,现在事实证明,是她和瞿瑶两个大傻子误会了他。
盛卉含了口酒到嘴里,很快吞下去,面部表情微微舒展开,嗓音听起来也更温软些:
“是我们武断了,我向你道歉。”
“没事。”
叶舒城的眉峰仍然微耸着,想到盛卉竟然揣测他去相亲,心头便有些堵。
很快,他无声扫了她一眼,想起她先前质问他时那凛冽的神情,他心底那股憋闷的感觉忽然就消失了,反而有些愉快,挑眉问她:
“你不喜欢我去相亲?”
盛卉一愣:“是有点。”
叶舒城又笑:“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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