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同楚沉重逢之后。
这乱七八糟的事儿,就没断过。
秦真抬手把凌乱的青丝拨到背后,一手撑在床柱上便起身理了理衣襟, 她身上穿的还是昨个儿被王家胖子撕碎了的那身, 这样子也没法子走出去见人, 就从旁边屏风上把楚沉的外衫拿下来,极其自然地套在自己身上。
外头天光朗朗, 淡金色的阳光洒进来, 连屋里都是明媚的模样。
秦真一边系着衣带,一边回头看楚沉, “那咱们的事就这么说定了,你别轻举妄动, 也不必担心我会反悔不认账,只管等着我把外头的事都搞定了, 派人给你送好消息便是。”
楚沉倚在榻上, 抬眸与她四目相对, “那孤静候佳音。”
“行,那我走了啊。”
秦真也实在没脸再继续在这待着, 几乎是逃一般转身就走。
她穿楚沉衣衫并不合身,袖子太大, 衣摆又长, 但刚好可以把她里头那些被撕得破烂的衣衫都遮住了。
秦真反手把袖子拢住了, 直接背到了身后,缓步往屋外走的时候,就又多了几分随性风流的姿态。
守在门外的侍女们连忙推开了门。
楚沉看着秦真就这样迎着光迈步而出,看着她眉眼含笑,行走间衣袖翩然,背影逐渐同从前那个爱笑爱闹的秦如故重叠在了一起。
好似天大的变故,也无法折去她一身风流骨。
实际上,走到门外的秦真想的是:只要我笑得出来,他们就不能尬到我。
“儿啊!”秦良夜一见她出来,就连忙迎了上来,“姓楚的没把你怎么样吧?不对、是你没把那姓楚的怎么样吧?你这孩子也真是的,耍酒疯耍的不管不顾的,非要爬墙来找这姓楚的……”
他一晚上没睡,这会子眼下都泛着青,拉着秦真说了好一会儿才忽然发觉不对劲一般,“你怎么穿着那姓楚的的衣裳?”
秦良夜不说还好,一说出来,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秦真的身上。
一时间,气氛很是微妙。
“说来话长。”秦真尽可能的让自己继续笑,“父王,我还困着呢,咱们有什么话回去再说成不成?”
秦无恙也走上前来,压低了声音道:“这里到底是楚王府,说话不方便,咱们回去再说。”
“好好好。”秦良夜连忙道:“回去再说,咱们回去再说。”
他说着话,让几个侍女搀着秦真回府去,自个儿则和秦无恙一道跟着走在她身后。
秦真刚回了临风阁,蓝烟便红着眼睛迎了上来,“郡主!”
“昨晚吓坏了吧?”她见小侍女好好地回来了,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小侍女还想再同她说什么,秦真朝她安抚般地笑了笑,“这两天你就别做事了,回屋好生歇着。”
她也不晓得自己昨夜都干了些什么,这会儿腰酸背痛,头还晕晕沉沉的,着实没有再回忆昨天同王锦霖的那档子事。
更何况,让父王知道了,也只是徒增担忧而已。
秦真让蓝烟回去歇着之后,又朝暖玉燕儿道:“去给王爷和世子沏茶来。”
她说完这话,让父王和阿弟在院中稍坐,自己则进了屋子洗漱更衣。
几个小侍女把门一关,一边上前伺候着,一边轻声说:“郡主昨日非要爬墙去找楚王可把王爷和世子吓得不轻。”
“别说王爷和世子了,奴婢看着郡主差点从墙上摔下来的时候,这颗心啊,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秦真听着她们说这话,忍不住抬手扶额。
这要是换做几年前,谁能想到,轻功卓越的秦如故有朝一日,连爬墙都会摔呢?
她自嘲地一笑,什么都没说。
让侍女们伺候着换了衣裳,洗漱过后,又重新梳了发髻,要往外走的时候,忽然看见了自己刚换下来的衣衫。
她驻足了片刻,吩咐侍女们,“我那身衣衫直接扔了,方才披在外头那件洗了之后收好。”
莺儿抬眸问道:“就是楚王那件是吧?”
秦真原本想拐弯抹角一下,结果被小侍女挑明了说,只能无奈地笑:“……对。”
小侍女们齐声应“是”,各自忙活着手头的活计,有空闲地去把屋门打开了。
秦真刚迈步而出,就看见自家父王把蓝烟叫到了跟前,正说着什么。
她走近了些许,听见小侍女气呼呼道:“奴婢和郡主原本是要抄近路去东湖的,哪晓得走到了巷子里就被打了闷棍。奴婢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装在了麻袋里,后来是楚王殿下身边那个无星的侍卫赶来,救了奴婢……”
“奴婢问他郡主现下何处,他说楚王已经将郡主救走了,然后就将奴婢送了回来……”
“这么说……”秦良夜神色颇有些纠结道:“那姓楚的还真的是好心救了真真?”
秦无恙温声道:“我早就同父王说了,楚王对阿姐……”
他这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身侧的小厮侍女齐声道:“郡主来了。”
秦无恙没再继续往下说,抬眸看向秦真,缓缓地喊了声“阿姐。”
“说什么呢?”秦真面色如常,微微笑道:“大点声,自己家里说话,用不着跟做贼一样。”
秦良夜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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