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
谢荣华才硬着头皮开口道:“楚兄,既然如故都醒了,那就派人先把她请过来吧。”
楚沉吩咐身侧侍卫:“无星,去问问郡主,可愿见东安侯。”
无星当即应声去了。
“楚兄这话我怎么听着有些不太对?难道这人回来说一句秦兄不见我,今儿个我就白来了?”谢荣华心道那谁知道是秦兄说的还是这侍卫说的?他抬手摸了摸下巴,当即吩咐殿外的随从,“长风你跟着一起去!”
“是,侯爷!”等在殿外的随从长风当即应了声,跟着刚出殿门的楚王侍卫一道往后头的偏殿走去。
两人刚过转弯处的时候,就瞧见秦真带着几个侍女进了偏殿,连忙追了上去。
下一刻,里头的人就把殿门关上了。
东安侯随从长风和楚王侍卫无星鼻子都差点被门撞歪,一时间,站在门外面面相觑。
而殿内。
秦真刚往里走了几步,一众送亲官员就纷纷迎了上来,“郡主!”
“郡主可还安好?”
“楚王没对您做什么吧?”
为首的王大人年过五十,两鬓斑白,往日最是老成稳重,这会儿看见她如同看见自家女儿被人糟践了一般,两眼通红,颤声道:“郡主受苦了!”
“不苦不苦。”秦真连忙开口道:“我昨夜睡得挺好的,一觉就到了日上三竿。”
声落,众人越发红了眼,几个侍女都忍不住掩面而泣。
秦真转身,很是不解的问道:“你们哭什么?”
侍女们低头,哽咽着说:“昨夜殿中的动静我们都听见了,郡主不必再掩饰什么,你是为了顾全大局委身楚王,奴婢、奴婢都知道的。”
“您想哭就哭出来吧,千万别忍着!”
王大人闻言,眼中更是老泪纵横:“只恨我等老而无用无力与飞羽骑一战,让郡主受此大辱,还要反过来安慰我等!”
众人一通骂天骂地骂楚沉,恨不得冲出去把那人千刀万剐。
“这说的都是什么?”秦真听得头疼,不由得开口打断道:“都给我闭嘴。”
众人霎时便静了声,只余下低低的抽泣和哽咽。
秦真无奈地解释道:“其实楚沉人很好。”
就冲着她从前对楚沉做的那些事,他没有一上来就砍断她的胳膊腿儿,也没将她抽皮剥骨做人彘的打算,在榻上也是点个穴道让她念念经,已然算得上“好人”了。
可惜没人信她说的话,一个个的反倒越发面色越发复杂,眼里满是痛心自责。
秦真见状,忍不住抬手扶额,轻声补了一句,“他只是有些难以启齿的怪癖。”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露出“我就知道郡主承受了太多”的神情来。
王大人身形一晃,勉强站稳了,咬牙问道:“有多难以启齿?”
秦真自然不可能告诉他们自己昨夜和楚沉躺在一张榻上光念经助眠了。
说出来他们也未必会信,若是被楚沉知道,原本不想杀她都要杀人灭口了。
“小小怪癖而已,无伤大雅。”她清了清嗓子,话锋一转同众人道:“诸位没事就好,我待会儿去他那试着求求情,若是他肯,你们就回南州去,让父王把这些年给我存的嫁妆都送过来。”
众人都懵了,连声问道:“郡主这是要做什么?”
“您不打算回南州了吗?”
“我仔细地想了想,楚王如今势大,再这样下去日后得至尊之位的人十之七八会是他,我跑的了一时,也跑不了一世。”秦真垂眸,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事……也怪我从前亏欠楚沉良多,现下怎么都得尽力补偿他一些,免得因为我同他那些过节连累南州百姓。”
王大人颤声道:“郡主……”
“而且如今他有这样的怪癖,只怕权位再高也很难娶到称心如意的妻。”秦真一想到自个儿昨夜反反复复的念经就喉咙发痒。
她轻咳了两声,继续道:“更何况,他肚量再大也不可能这么放我走,我还不如安分待着,先设法把你们送回去,我在这多待一阵,刚好看看他这毛病还有没有得治。”
众人心中戚戚然,但不得不承认,“郡主说的有理。”
秦真又温声安抚了众人几句,而后讲到南州和父王所处的局势,说话间不经意间回头看了殿门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了。
总感觉外头有人在偷听。
殿外两人连忙蹲了下去,两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
长风不解地问:“你我不是来找秦郡主的吗?躲什么?”
无星还在处于听到秦真那句“楚沉人很好”的震惊中,压根没回他的话,难以置信地在原地蹲了片刻,忽然就施展轻功往主殿去。
“喂!”长风想推门去喊秦郡主,又见那侍卫飞身而去,纠结了一瞬连忙跃下栏杆,飞快的跟了上去,“还没传话呢?你跑那么快干什么?”
两人一前一后从林王宫里穿廊而过,不多时就回到了主殿。
里头的谢荣华还在同楚沉说着“如故肯定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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