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在遗物之中,还有她从不离身的玄离剑。
对云繁而言,没有什么是不可舍弃的。
现下只等进入浮沧山,借浮沧山灵气掩盖她的气息与身份,曲弦这辈子都别想再找到她,除非……她修为恢复,重回幽澜。
“脸色怎么这么差?”萧留年拿起件小斗篷披到她背上,替她戴好兜帽,又打量起她的脸来。
明明喝了两天药,她的脸已经恢复一丝血气,今日怎又满面苍白?一点精神都没有。
“留年哥哥,我冷。”云繁拢紧斗篷,觉得体内似有数道寒气在游窜。
萧留年眉头大蹙,伸手探她脉息,她的手冰冷,脉息紊乱不堪,是伤势加重的表现。他百思不解,当下只取出枚暖黄宝珠塞进她怀中。
宝珠散发出的暖意刹时间笼罩她全身,心口处尤其温暖,暂时驱散她的寒意。
“拿好它。”他一边道,一边俯身抱起云繁,掠窗而出。
知道宋家人想留下他,萧留年没有道别的打算,只留下一袋灵石权作这几日借宿宋府的报酬。
没过多久,宋父得知萧留年不告而别,匆匆赶到别院看着人去楼空的屋子气得脸色骤变,转身“啪”地一掌挥在宋涓儿姣好的脸颊上。
“没用的废物,连个男人都留不住。收拾收拾,准备去紫虚宫。”
宋涓儿捂着脸颊,咬紧唇,沉默地站在院中,久久未离。
————
城外,一道人影撕空而来,不过眨眼功夫就已经飞到浮沧弟子们的落脚山坡上。
众人已然起身,朝那人行礼道:“师兄。”
萧留年抱着云繁落地,面色微沉,道:“诸位同门,我已与柳师叔传音商量好,先带你们回门,不等他了。你们准备一下,我们即刻起程。”
云繁趴在萧留年肩头,脑袋软绵绵地歪着,看众人忙碌。
“这丫头怎么了?脸这么白?”灵星走到萧留年身边问道。
萧留年摇了摇头,道:“可能伤势起伏,突然加重了。”
灵星便仔细端详了云繁半天,想起萧留年说的关于她的身世,叹道:“小小年纪便流离失所,确实可怜。”
语毕,他又逗她:“小丫头,叫我一声灵星哥哥听听。”
“不要!”云繁心情被糟糕的身体情况影响,没兴趣对萧留年以外的人示好。
“为什么?我是你留年哥哥的师弟,你能叫他哥哥,为什么不能叫我哥哥?”灵星倒更乐了。
云繁把头换到萧留年另一侧肩膀,面向他的颈窝埋起脸,不肯再搭理灵星。
“这小脾气大的哟……”灵星嘴里虽然抱怨,却没真生气,“现在不叫哥哥,以后想叫也没机会了,等正式拜了师,你就得叫我灵星师叔!”
她顶着这张病殃殃的小脸,没人会计较她的脾气,反愈觉她可怜可疼,心就先软了三分。
“好了,她身体不适,你别逗她了。”萧留年拍拍她的背,适时制止了灵星。
“徒弟都还没正式收呢,你就护成这样,日后真成了师徒,她还不得被你宠得反出天去!”灵星转而笑起他来,又道,“本来还想送她个见面礼,算了!”
萧留年却道:“留着,上了山挑好的送!”
灵星还待再回嘴,萧留年却已召集众人动身,他便也转身回到越安几人身前,道:“启程回山了,你们三可要跟紧!”
越安三人这才将各自不同的复杂目光从云繁身上收回,就听霍危兴奋地叫喊着,被灵星拎上飞剑,御空而起,那兴奋的声音转为尖叫,霍危吓得眼泪鼻涕一大把,险些又尿了裤子。
“看看人家云繁,年纪比你小,身体比你弱,哭没哭?好歹是个男孩子,给我把眼泪憋回去!”灵星揪紧霍危,毫不留情地嘲笑着。
四周顿时响起一阵笑声,霍危看到前头已随萧留年飞起的云繁抬眼望来,咬牙闭紧嘴。越安与慕渐惜亦站上两位师姐的飞剑,一同启程,朝着浮沧山所在方向掠去。
这一走就是数日。
却是不知,就在他们离开宋家的第三日,宋宅与宋家的几块药田同时发生一场无法浇灭的大火,宋家在飞凤镇偌大的基业被烧个干净,宋家的四女儿也在那场大火中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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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沧山离飞凤镇约有三日路程,不过因为萧留年一行人带着凡人,路上走走停停,倒花了近一倍的时间,第五日午间才到浮沧山。
临近浮沧山时,萧留年放慢速度,与云繁同站石守掌中,轻轻牵着她的手,遥指远空,道:“看,浮沧的迎客峰,我们到山门了。”
四周薄雾掠过身侧,下方是连绵不断的山峦,也不知多高,半山腰处起就渐渐被浓雾吞噬,仿佛直接入天般。
磅薄灵气氤氲不散,嗅上一口便叫人神清气爽。
萧留年带着众人在迎客峰处停步,掐诀施术,放声朗道:“浮沧弟子萧留年携一众同门归来,请山神放行!”
一簇青光骤冲灵峰,眨眼间笼罩山峦的浓雾散去,露出高耸入云的巨大拱形石门,这石门乃山石天然而成,未经后天雕琢,宛若天门,正中落有遵劲的“浮沧”二字,便是浮沧山的山门,亦是仙凡二界的分界地。
雾散之后,山门下的天门道也随之显露,被雾遮蔽的山峰一一露出真面目,一群白鹤振翅飞来,仿如迎客。
“哇……”霍危孩子心性,忍不住发出惊呼。
越安亦是瞪大双眸,就连慕渐惜,也难掩惊诧。
“云繁,上去试试。”萧留年拍拍云繁肩膀。
她还未回神,便被一股柔软气劲托起,送到白鹤背上。萧留年的声音随之又响起:“别怕,有我。”她回头望去,只见萧留年眼中有鼓励之意,她便俯低身体,双手环抱白鹤修长的脖颈。
越安、霍危与慕渐惜三人也同样被送到白鹤背上,只听山下传来浓厚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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