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除了庶出的长子周懋外,周氏一族无一幸免,甚至还包括了宫里的周皇后。
同样被牵连的还有方氏与方碧蓉的娘家平良侯府。
看着拼命地向大长公主磕头,请她替娘家人求情的方氏,沈昕颜眼神有些复杂。
方氏很快便看见了她,哭着扑了过来,抓着她的裙裾便道:“二弟妹,往日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也无颜求你原谅,只求你向贵妃娘娘说几句好话,好歹留下家父性命,求求你了……”
一边说,还一边向沈昕颜磕起头来。
沈昕颜连忙拉住她,不让她再磕:“大嫂,你莫要如此,贵妃娘娘乃深宫妇人,如何能干涉前朝之事。”
“只求她替家父向陛下说两句好话,留下性命便可。”方氏忙不迭地道。
“若是旁的事,我豁出脸去找贵妃娘娘也并无不可,只如今牵扯到谋逆,陛下又是一副打算从重处置的模样,却是不好说话。”沈昕颜为难地道。
大长公主长叹一声道:“沈氏说的没错,陛下正是震怒之时,此时去求情,岂不是往枪口上撞?你也莫要过于担心,令尊只是下了牢,不像旁的那些或被斩首,或被流放,或被抄家的,可见他罪名不算重,陛下还不至于要取他性命。”
“真的么?”方氏抖着唇,泪眼朦胧地问。
“母亲何必骗你,快起来吧,若是让孩子们瞧见了多不好。”沈昕颜将她扶了起来。
方氏就着她的力度起身,口中一直喃喃地说着“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诸如此类的话,也不知是想说服别人,还是想要说服自己。
沈昕颜有些同情,有着这种才能见识有限偏又不甘屈于人下的亲人,着实算不得什么幸事。
她想,平良侯府一系真正的聪明人,想来也就只有方氏一人罢了。
前朝后宫开始了大清算,每日均有数不清多少人被处置,一时之间,朝野上下人心惶惶,尤其是幸免的那些官员,既庆幸得已保存自身,又难免伤感。
经此一回,朝堂上的大臣去了五之一二,看着那些或曾有几分交情,又或是总爱针锋相对的朝臣的身影消失在金殿上,余者可谓百感交集,心有戚戚然。
元佑帝睥睨着瘫坐地上早已经瞧不出半分往日雍容之貎的周皇后,不疾不徐地道:“看在曾经的那点儿情分上,今日我便留你一个全尸。”
“是么?如此真是要谢陛下隆恩了。”经历过那夜的担惊受怕后,待到死亡到来的这一刻,周皇后反而是松了一口气。
是生是死已经成了定数,她再怎么担心也没有半点用处了。
可是,当她看到元佑帝脸上那毫不掩饰的厌恶后,心还是颤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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