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上突然开了窍。他们武生原本身体就比一般人强健,有了好吃好喝,又有了虞七少爷这棵大树遮风,似乎一眨眼就健壮起来。
他白天练功唱戏,夜里下了戏,就往虞冬荣床上爬。虞七少爷是在风月场里厮混惯了的,把搂着温香软玉入眠视做一种享受,倒不一定是非要做那档子事。但小玉麟老是不安生。
其实与其说是小玉麟不安生,倒不如说是虞七少爷自己美色当前把持不住。因为小玉麟每次只是靠过来,睁着眼睛,问他要不要陪。有了那么一两回之后,这小崽子胆子就大起来。黑咕隆咚地在被窝里来拉虞少爷的手,往自己下头按。他是食髓知味了。
然而虞冬荣愣是从这里头看出了一丝毛骨悚然。因为饶是他百般温柔,小玉麟始终对弄后头表现得淡淡的。虞少爷经过的妖童媛女不知凡几,算是精擅风月。然而小玉麟始终眼神凉凉的,一点儿陶醉的神色都没有。只有虞少爷小心伺候他前头时,他才能真心实意地眯起眼睛叫唤几声。叫完了,终于有点美人娇羞的样子,用被子把自己蒙起来。虞冬荣把他刨出来,看他耳朵面颊一片绯红,闭着眼睛自顾自地耸动。他竟自己骑在被子上,又弄起来了。
他这样一面大胆得不可思议,一面又本能地害羞着。把虞七少爷看得直发愣。愣着愣着,就又起了兴,管不住自己。第二天起床,腰酸背痛,嗓音嘶哑,是个年纪轻轻就肾虚的模样。再看小玉麟,已经没事儿人似的跑去院子里喊嗓了。中气那叫一个足,简直震得虞七少爷耳朵疼。
然而这些苦楚他是不好意思对秦梅香说的。秦梅香也瞧出他的遮掩,很体贴地不再追问。相识这许多年,他知道七爷是个有分寸的人。
徐妈送了药过来。秦梅香端碗的手有些发抖,他如今确实虚得厉害。虞冬荣赶忙把药碗接过来,一勺勺喂他。秦梅香把药喝干净了,低声道:”七爷,这些年,多谢你。“
虞冬荣今日见他一回,总觉得他言语里没的让人心慌。他放下药碗,宽慰道:“好生歇着,什么都别想。如今不比从前,你就是不唱戏了,也是个富贵少爷。实话跟你说,你这么些年交由我打理的积蓄,如今已有这个数了。”他冲秦梅香比了个手势。
秦梅香惊诧道:“这么多……”
虞冬荣叹气:“你要是少往外借人家钱,早就不止这个数了。我的好香官儿啊,你自个儿就是个聚宝盆,怎么老傻呼呼地给别人当摇钱树呢。”
秦梅香让他说得愧疚,也知道自己这些年不擅长算计,害虞冬荣劳神了:“七爷,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虞冬荣嘿嘿一笑:“甭谢我,钱生钱的利,我可是抽了两成呢。”
秦梅香也笑:“都是应该的,没你,也没有这么多收成啊。”
虞冬荣见他神倦气虚,扶着他躺下,与他掖了掖被角。正想着哄他入睡了就走,徐妈脸色惊慌地跑进来:“外头来了几个兵,说是……给香少爷送东西的。”
虞七少爷脸色微沉:“别慌,既然是送东西,让他们把东西留下走人就是了。”
徐妈还没说什么,外头就是一阵脚步声。这伙人竟然就这么闯进来了。
虞冬荣气得够呛,这得是多么不懂规矩,才能干出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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