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冬荣不知为什么觉得有点儿来气。他想你这是把我当什么了,我就那么不是东西,敢情对你好就是光图这档子事儿?但他没往深里琢磨,只是把人往床里头推了推:“让让嘿,你咋那么不嫌自己占地方呢。”
小玉麟往里头滚了一圈儿,彻底醒了。虞冬荣懒得跟他废话,把被子扯过来盖好,很快睡过去了。临入梦前,总觉得这小崽子在头顶盯着他看。
他这一觉睡得一身汗,也不知怎么就这么热。但是还算睡得不错,睁开眼时天都大亮了。只是说不出哪里不太对劲儿,感觉屁股上硌得慌。他动了动,那玩意儿也跟着动了动,热乎乎的,还伴着几声哼唧。虞冬荣狐疑地转身,看见小玉麟不知道什么时候贴到了他后背上,底下那玩意儿正精精神神地戳着自己。
虞七少爷头皮一炸,差点儿从床上掉下去。他是少爷出身,其实平日里是很有些任性的,当即抱怨道:“你半夜睡觉怎么往人身上贴,热得我一身汗!”
小玉麟迷迷糊糊地醒了,声音很含混:“你把被子抢走了啊……”
虞七少爷语塞:“你就不会自个儿去柜子里再拿一床么?这时候又老实上了?”
小玉麟已经完全醒了,他低着头,默默穿上衣服下床去了。
虞七少爷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起床气终于下去了。趴着窗子瞅,小玉麟正在院子里练早功。他瞧了片刻,觉得有些惆怅。
自古讲,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这些他都是见识过的。他对叶小蝶掏心挖肝,最后怎么着,叶小蝶还不是见了高枝儿就飞走了。这小玉麟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透着六亲不认的绝情劲儿。眼下他是有求于七爷,不得不捏着鼻子在他跟前儿蹲着;将来真要是海阔天空了,谁还认得谁啊。
所以说,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虞少爷思量了一会儿,冲着外头喊:“老胡!老胡!”
老胡头年纪虽大,但是耳聪目明,闻声立刻从倒座儿那儿奔过来了:“爷,您吩咐?”
“去上德记买几个牛肉夹饼回来,再捎一份儿白水萝卜汤。”
“您不喝牛奶吃面包了?”
“我该吃什么还吃什么。”虞冬荣把衣服披上:“呆会儿买回来,就喊他进来吃饭。今儿的报纸呢?”
老胡头欲言又止。
虞冬荣皱了皱眉:“怎么着了?”
“嗐,您自个儿瞧吧。”
往常秦梅香唱新戏,报上总是一边儿倒地赞不绝口。这一次虽然也有夸的,可更多是骂的。克制一点儿的呢,说他此次演出令人失望,或者说他作为艺人没有公德心,带起了很坏的风气云云;不克制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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