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大年叁十都是避不过去的。
离那天越近,任清舞就越紧张,她还不知道要如何面对那个人。
无事发生,依旧像普通的姐妹一样相处?
不行,做不到。
诚然在刚刚发现的时候,曾经有过“如果当初不那样就好了”的念头,但她从来都只后悔不该用那样激烈的方式。
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我绝不要拱手让出去。
况且,况且,她明明……
像我爱她一样,爱着我。
或许比我要更多也说不定。
可是她真的爱我吗?像爱一个女孩,而不是无底线的在纵容妹妹。
任清舞当然有过“如果我不是任明之的亲妹妹就好了”的念头,可悲的是她又同时无比确定一件事情——如果她不是任清舞,而是赵清舞、王清舞、李清舞……
任明之根本不会那么温柔地对待她。
如果她不是任清舞,任明之不会爱她。
任明之会笑眯眯地摸她的头,给她一颗糖果,却不会把她抱在怀里,哄她吃下她讨厌的肉食;会在假期时偶尔陪她玩,却不会每一晚都倚靠在她床头给她讲故事;会告诉她“人是自由而独立的”,却不会说“我给你包括我自己的一切”。
好吧,假如是那样,她也不会爱任明之的。
年叁十当天,不自觉地从一大清早就开始等待的任清舞,左等右等也没等来人,便假装不经意地走到在浇花的母亲身边,状若随口地问了句:“妈,年货都买好了吗?”
“买好了。”℗ō⒅τō.⒞ōℳ(po18to.com)
“哦……对联贴了吗?我去贴吧。”
“没有,你去储藏室拿吧。在柜子下面的第二排抽屉里。”
“嗯?不在书房吗?”明明几乎每一年的对联都是任明之写的。
“你姐姐今年不在,没人写。”
任清舞懵了一瞬,也顾不得什么,略急促地问:“姐姐怎么不在?公司不放假吗?”
“放啊……哦,忘记跟你说了,明之去邻市周家过年,估计初二才会回来吧。”
任清舞追问:“为什么?”
母亲好笑地看她一眼:“这哪有什么为什么?傻孩子,你沁表姐前年还是在咱家过的年呢。明年…哦,是今年了,她们马上就要结婚了,总得先带回家见见。”
食不知味地吃完年夜饭,任清舞借口出门赴约,却径直去了任明之独居的公寓。
等回过神来时,她已经站在了公寓门前按完了密码。门锁“咔嗒”一声自动弹出,打开条不宽不窄的缝隙。
任清舞下意识要退,但很快就想起,这里面今天没有人。于是她抬起手,推开了门。
每一次都是满心欢喜地来,这次却不同往日。任清舞茫然地站在略显空旷的客厅,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要做什么,能做什么。她看向房门紧闭的卧室,仿佛又回到了那天晚上。
她回味起任明之的气息,涩的,苦的,清甜的。
她拿起沙发上的毛毯,把脸埋进去,鼻尖耸动,深深吸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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