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娘问一句都不行么?你既然记住了,那娘问你,待会儿若是见了那位晏小哥儿你该叫什么呀?”
“唔,还能叫什么?就叫他赔钱货呗。”顾南舟摆弄着手里的玩具头也不抬,随口说道。
顾方氏瞬间气不打一处来的拽起了胖儿子的耳朵,一字一句的似乎都拼了命的要倒进儿子的脑子里:“昨晚我教了你多少次!见了顾南亭要唤兄长!见了晏小哥儿要叫嫂子!你再敢说一句赔钱货,老娘揍死你个不开窍的。”
“啊啊啊,疼!”顾南舟被揪着耳朵,痛得呲牙咧嘴:“娘你以前人前人后都是这么叫的!凭什么我不能叫啊!”
“我说不能叫就是不能叫!一会儿见了人你若是叫错了,老娘我撕烂你的嘴!”顾方氏气得面色绯红,银牙狠咬,小胖子的耳朵也给扭得不成个样子,最终还是丫鬟翠翠出面平息了这场纷争闹剧。
“夫人,小少爷,别吵了,看时辰也差不多了,门房应该也把马车备好了,咱们快些启程吧。”
马车出发时天色还是蒙蒙亮的,一路上小胖子顾南舟搂着个不离身的布娃娃直打瞌睡,小丫鬟翠翠也被马车的颠簸弄得眼皮发沉,整驾马车上只有顾方氏一个一直殷殷期盼着目的地。
他们这主仆几个此行的目的地不是别处,正是苏晏每日去郭学究处读书的必经之路,一棵水源村与杏槐村交界处的参天老槐树下。
据说一百多年前两个村子还曾经为了这棵槐树的归属问题正正经经的争过一阵子,后来因为杏槐村那边占得树荫略多一点才险胜一筹,从此以后这杏槐村就由好端端的杏花村改成了时下这个拗口的名字。
老学究郭信便住在杏槐村内,苏晏每日晨起入学也都会从这棵老槐底下经过。
为了摸清这个规律,丫鬟翠翠一连派了家中好几个机灵小子跟着苏晏摸查了三四天才摸查明白。
马车缓缓行驶,暮夏时节依旧枝繁叶茂的老树映入眼帘。顾方氏抬手拍醒了两个几乎已经彻底睡过去的人,张罗着:“醒醒醒醒,前面就是了。”
丫鬟翠翠本能的弹坐起来:“奴婢不是有意睡着的,只是这车子摇晃的太厉害了!”
小少爷顾南舟也迷迷糊糊的被母亲叫了起来,两场起床气混在了一起,噘着嘴不肯说话。
随着车夫将车停稳,小丫鬟翠翠先将自家夫人搀扶下来,又把那不情不愿的小少爷也抱了下来,最后帮着车夫一起搬搬抬抬将顾方氏连夜准备的礼物整整齐齐的码了一地,吩咐车夫先将车赶远些,什么时候她家夫人叫了,什么时候她再过来。
主仆三人站在暮夏的微风里眼巴巴的看着水源村的方向,一个心里想的是家财万贯,一个心里想的是主人妆台上的金簪子,还有一个想的是糕饼和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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