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少爷,你我都是经商之人,怎会不知商人重利?这商人也?自然是谁给的价儿高,就跟着谁走了。您若是觉得这五成的价不够,您随我们走一趟,同我们掌柜的亲自谈谈就是了。”吴二见顾深似乎有些松动,即刻转言规劝道:“您和那位万老板,也没什么实在交情不是么?”
顾深目光一凛,转身正视着吴二那张圆滚滚的胖脸沉声道:“吴管家这话可说偏了,商人虽说重利,可同样要言而有信。您家掌柜如此直白的想加价要我毁约,可曾想过若我今日可以为了银钱便毁了与万掌柜之间的契约,若是来日再有一人加价与我说要我毁约,这契纸公文不是就成了废纸么?所以劳您回去告诉您家吴掌柜,我与万老板确实没什么实在交情,可这契也只签了一年的期限。若是来年你家掌柜还有兴趣与顾某人谈生意,那就到了那时再来谈吧。”
顾深的一番话说得没有一丝缝隙,吴二也不知如何再劝,只能将这番话原封不动的告诉给了自家掌柜吴良。
吴良人如其名,多年经商,一向唯利是图。
平日里少赚一分都是恨不得挖地三尺把那一分银子找出来。
今日听了顾深这话,当即气得倒仰:“顾家这个小兔崽子,真是不识好歹!老爷我好心好意的给他送银子,他倒是敢说这话来怄我,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老爷,依老奴看那顾家少爷说得也不无道理,他今日能与老爷定契,明日也就能与旁人定契,再说咱们铺子里的香粉香胰还是这水源城,乃至全苏杭最畅销的了。他不过是占了些口脂的销路,也不算什么。”管家吴二急急忙忙的顺着自家老爷的胸口:“老爷可别为了他气坏了身子,您若是真想卖那口脂,过了明年再与他谈就是了。”
“你懂个屁啊?!”吴良一把甩开了老管家的手,气愤难当道:“一年!一年这东西早就烂大街了!到那时候这东西还能值多少银子你心里没数么?这个乳臭未干的败家子,敢跟我斗?!老爷我准要找个机会,整死他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
“老爷,眼下这小子拿着与万记签的供货单子,赔了赚了都是万记的事,咱们可也没什么路子让这小崽子吃苦头啊?”
听了吴二所言,方才还有些歇斯底里的吴良缓缓沉下脸来,片刻之后一丝阴诡的笑容从吴良脸上浮现:“吴二,你方才说那小崽子与万记签的供货单子是个什么说法来着?”
“这个,老奴也不大清楚。好似是万记一次付给那小东西一千两纹银,随后他每月为万记供货五百,那小东西还在他村上开了个作坊,养着五六个工人,旁的就不知道了。”
“原来如此啊。”吴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你去账房,支两千两银子过来,把这水源城里所有的铁匠铺子里废弃的黄铜都收过来,再告诉他们一年之内,他们那儿的废铜都要送到我这儿来,我愿意用超过顾家少爷十倍的价钱收购。”
***
五月端阳当天。
顾深的小工坊放假一日,苏晏的课堂也放假一日。
不过苏晏从来没有什么睡懒觉赖床的习惯,一大清早便把顾深也从被窝里挖了起来,挂五毒香包,系五彩丝线,还要用菖蒲的杆子沾了雄黄酒刷在脸上。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