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顾深的母亲还活着的时候,他也没有穿过这么体面的衣服。
在顾家,他本就是个半主不奴的身份。
顾南亭那时不待见他,顾方氏看他就更不顺眼,总是明里暗里的克扣。
一年四季,他只能捡些同龄家仆剩下的旧衣。
哪里顾得上什么款式颜色,只求能遮羞蔽体。
“既然是出去做学问,就不能穿得太寒酸。”顾深从人身后环住了苏晏的肩膀,下颌抵住他的肩头:“你是我顾南亭的人,你穿得体面,也是我的面子。”
大庭广众之下,苏晏稍稍挣扎了一下,到底还是执拗不过,只能微微红着一张脸点头答应:“既然这样,那便只买这一身也就是了。”
“一身怎么够?”顾深回过头,大袖一挥,摆出了一副挥金如土的架势:“掌柜的,就照这样,另做三套换洗的,颜色都要淡雅些的,做好了便送到我水源村的家中。”
“好嘞!顾少爷!”成衣铺的掌柜的脆生生的答应道。
“少爷?!”苏晏瞪着眼睛险些没有站稳:“这一身衣裳五两银子!农闲的时候比耕牛还贵!”
“好了好了,你别婆婆妈妈的了。”顾深随手掏出一锭银子付了钱,拽着苏晏便往门外走:“还有好些东西没有置办呢!再不走天黑之前可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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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天一大早,顾深佯装若无其事的带着苏晏一同来至了郭信老先生门前。
洞若观火的老学究并没有泄露顾深每日来给他做苦力的事实,面对苏晏的真心叩拜,只是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从今日起,每日辰时开始授课,寒暑不避,风雨无阻,你可能做到?”
“回先生的话,学生做得到。”苏晏十分虔诚的长跪在郭信面前稽首长拜。
“好了,你起来吧。”老学究轻捋长髯:“随我往书房去吧。”
苏晏撩袍起身走了几步,迟疑的看了一眼随他一同前来的顾深。
顾深朝他点点头又摆摆手:“阿晏安心读书去吧,我会好生照顾自己的。”
苏晏皱着眉头,一步三回头的看向顾深,直到老先生威严的声音喊道:“若是不想学了,今日便可回去。”
他这才收回目光,跟着老学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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